外出——暧昧

四月初夜晚，我刚换了件纱织的里衣准备休息，岸儿跑来告诉我萧恪回来了。若是他要回来那现下穿的这件就太过招摇，在男子面前不合适。我记得萧恪如果要回府来住会差闰乙提前通知我，这是之前他搬进东厢房后一直保留的习惯。我们虽然相处了快一年，和刚进府的那段日子比我和萧恪之间的关系确实缓和了不少，去年他搬来东厢房和我同住，偶尔几天因为母亲的缘故会留宿在房中，虽说是同屋不同床也都是提前知会好让我心理上有所准备，这次却没有说不知是何缘故。我一边换衣服一边让岸儿先去备些茶点，想着也许正好趁着今晚这个机会跟萧恪提一提清明踏青的事。既是有求于人，也该略有表示才行。

岸儿才应了我的话去小厨房准备，萧恪便踏进了房门。彼时，我还来不及穿上外套，连纱衣上的腰带也来不及绑，露出里面桃色的小衣和一大片雪白的肌肤，他眼见着此情此景微微怔了一下便说道

萧恪：絮儿，今日我回府，你……

他话外的意思，应该是觉得我知道他要回来，可刚刚岸儿来通报时明明说他是和闰乙一同回来的，也就是说期间闰乙确实没有回过萧府，否则闰乙一定会留在府中安排。我想到自己衣着不适，赶忙转过身背对他，语气里含着羞愤

云絮儿：不知郎君突然回府，妾衣衫不整，恕不能迎接。

就在我思考着如何下逐客令的时候，萧恪却走近我身后站定，双手牵住丝带顺势环住我的腰在身前松松的绕了个结。我能切实的感受到他的体温和呼吸，心下慌乱如麻，竟忘了要推开他。

萧恪：夜里寒凉，絮儿又穿得如此单薄，难道是给我的惊喜吗？

萧恪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随即他又贴近了几分，扶着肩将我转朝他。萧恪离我太近，让我有些不适，但他似乎并没有想要和我保持距离的意思，我悄悄将身体往后移了一些，他也跟着我的脚步往前，直到我的腰抵住桌子不能后退，只好用手微微撑在他胸前拉开距离。他似乎对这样的姿势很受用，没有再继续向前。在绑好我腰间的丝带后，他好像又被我头上的玉簪吸引了，怔怔的看着也不发话，连我都要怀疑那簪子可是有什么特别之处了。

云絮儿：郎君，莫不是这簪子上有什么吗？

我尴尬的摸了摸头发深处的玉色。

萧恪：今日我才发现这白玉簪子很是衬你，絮儿可是钟爱羊脂玉更多些？

头上这只玉簪是阿娘给我的唯一遗物，我自然是钟爱些，可惜日日佩戴他现在才发现，心下不禁有些生气。他见我不答话，也不恼，只是轻轻将簪子取下拿在手里细细端详着，倒像是这玉簪是他所钟爱的物件一样。

萧恪：这簪子我看着极好，不如我向絮儿讨了这个物件儿吧。为了公平，我也该偿给你一样东西不是？

云絮儿：这玉簪是阿娘留给我的遗物，不敢轻易送人，若是寻常簪子千百个也能与你。

说着我便将他手上的簪子夺回来，放入妆奁。

萧恪：别的倒没什么，只是拿来做个念想罢了，你既不肯给那我也不能强取了去。可身边没有你的物件，连睹物思人怕都做不到了。

他将脸又凑过来三分。

我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萧恪，他的眼神清澈，直直的注视着我，四目相对的瞬间我感到脸上一阵灼热。下意识想要推开手上却使不上劲，正在懊恼之时，岸儿端着茶点进来了。眼见此情此景，岸儿赶紧将吃食放在桌上，便匆匆忙忙出去了。被岸儿这么一打扰，萧恪也没有再继续为难我。脚下一空，萧恪将我打横抱起小心放到床上，又替我拉上帘帐，转身安安静静睡在了我身边，好像全然忘记刚刚那些令人血脉膨胀的瞬间。

这一整晚，我非但没有同他商量好郊游的事，反倒被萧恪怪异的行为和言语给搅乱了思绪，辗转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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