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道的尽头,一家散发着冰冷气息的棺材店与周围香气远播的小吃店相比,显得那么格格不入,灵氏家族的灵奕与母亲经营着这家店,在他印象中母亲总是神神叨叨,闲来无事不像其他中年妇女那样打打麻将,跳跳舞亦或是锻炼身体,而是把自己关在一间昏暗无光的小屋里画着各式各样的符咒,说是可以避邪。
灵奕向来不相信鬼神的存在,可见母亲将符咒贴在一个纸扎的小人上时,那面色苍白的纸人在他的注视下一蹦一跳地走到了店外,当它十分僵硬地扭头回望时,那印在小小纸片上的五官扭曲做一团,将嘴巴上扬到一个诡异的弧度,却丝毫不像是在笑,由内而外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冰冷,而这时母亲只淡定地解释着不过是将它的五官画得太紧凑了些。
这家店铺有着一个密室,灵奕却不被允许进入,他总看见有客人朝着密室的方向走去,却撞见母亲冰冷的眸光,客人们许是被她可怕的神情吓到了,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店,这也让他有点不解,他们开店不就是卖东西的吗?为什么还会主动赶走客人。
“叮铃铃~”,床头柜上的闹钟又响了,灵奕其实早就醒了,抚摸着枕头上的符文想着什么,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匆忙地穿好了衣服,洗漱完毕,下楼准备开始一天的营业。迎面走来了披着长发的母亲,她洋溢着笑容的脸上难看出一丝皱纹和斑点,像极了二十岁的年轻女子,黑色的连衣裙外是卡其色的外套,丝毫没有半点中年妇女的样子,灵奕并不觉得奇怪,他自然是希望母亲能够一直这样美下去,抵挡岁月无情的利刃。
灵奕自幼便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只听母亲说起过父亲是一位相当厉害的人物,在天界有着极高的地位与权力,只是事物繁忙不能来看他们而已,他时常猜想父亲是否早已和母亲分开,而母亲为了维持生计只得开了一家店。
灵奕想起昨日母亲出门,有位客人又朝密室走去,思索了下,若是被母亲放在密室里的东西,自然无比珍贵,便说道:“母亲,昨日来了一个老婆婆说是要买密室里的东西。”
谁料母亲听到后与他所想的反应一模一样,坚定无比的眼神,冷漠的语气道:“告诉她,不卖。”
语毕,灵奕看出了母亲惊讶的样子,也明白了为何送上门来的生意不做。
就在此时,一阵不大也不小的风刮起,竟神奇地穿透了店门,风拂上面庞是刺骨的冰凉,在这个季节里显得格外反常。忽然一阵苍老的声音传来,灵奕不禁哆嗦了一下,望向母亲,发现她的脸色依旧淡定从容,不紧不慢地走向密室的大门。
“不卖就是不卖,你还想强买不成?”一声怒喝,灵奕快步地走向密室,望见母亲在门上用手指画着什么,没有颜色显现在门上,她正空手画着无形的符咒,猜不到是什么,但他断定是避鬼的符咒,那么屋外的人……定不是一般人。
“不,我今日来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替灵奕牵了段好姻缘。”那苍老的声音中夹带着愉悦,好像真的是来道喜一般。
那客人走路没有声音,给人一种飘进来的错觉,她满头白发,身上是古时的装束,尽管皱纹遍布,却难掩姣好的容貌。
“什么姻缘?你给他定了冥婚?”灵奕的母亲一惊,随后皱起好看的眉,一只手悄悄伸进外套的口袋,摸索着什么,伸出手后,她笑了笑,向灵奕走去,转身却将手中的东西扔了出去,十几根桃木钉一根不漏,尽数插在了白发女子的身上,让人惊讶的是那女子伤口处流下的不是鲜红的血液,而是黑色粘稠的液体,像研磨许久的浓稠墨汁,灵奕感到后背发凉,冷冷的气息席卷了全身,一双腿不住地颤抖。
“没用了,她今晚就会到,以你的能力,密室里的宝贝是藏不住喽。”她却也是丝毫不慌乱,苍白的脸上并未因受伤而显现一丝痛苦,反倒是带着丝挑屑的笑容说道。
这话方才说完,她的身体便开始“呲呲”作响,身体里的黑色液体像煎牛排时不断冒出的汁液,白色的烟慢慢腾起,她消失在了一片沸腾得“咕咚~咕咚~”冒着泡的血水中,灵奕双目圆睁,僵硬笔直地立在母亲身后,不敢说一句话。
“吓到了吧。”一只温柔的大手抚摸着灵奕的背,轻柔的声音安抚道,这个从小到大没见过鬼的孩子定是吓坏了。
“好了,你去门外弄些生石灰,再去地窖拿一坛黄酒来。”
安抚完,她开始清理地面,又将许许多多的玻璃风铃挂在门边,窗边,移来一张木桌,她将几只白蜡烛放在桌上,又从橱柜里拿来一只小碗。
“生石灰和黄酒来了。”灵奕干活向来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左手端着一只盛满生石灰的白瓷碗,右手抱着一坛酒走了过来。
女子接过生石灰,一把一把从门边撒到桌前,将黄酒倒在准备好的小碗中,灵奕知道母亲的身份一定也不简单,方才如此熟练的手法和现在异常淡定的准备足矣证明。
一切准备就绪,静待深夜那位鬼新娘的到来,灵奕不禁深深吸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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