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愈发凉了,游亦淳也不能在后花园里久坐,她看着结冰的湖,往日带些鱼食就会有一堆小鱼争着抢着,可这日子太冷了,倒是没了往日的热闹。那满园的花也不开了,叶子落了精光,树枝上落了雪,但终归是雪太过厚重,压倒了枝条,雪朔朔落下,也有一番别的味道,游亦淳看着那开的正艳的腊梅,它在冬夜中独自舞蹈,在冬夜中变成主角,她看了半晌,手炉变得温热,她鼻尖微红,她看了看天上不断落下的雪,深呼了一口气。
游亦淳:玉韫我们回去吧。
玉韫不知道游亦淳怎么了,她只知道往日有趣的小人书变得索然无味,公主常常盯着某处发呆,叹气声一声一声灌入她的耳朵,连带着她跟着惆怅,她不知道如何开口询问,游亦淳本就是一个耐不住性子的人,心中藏不住事情,她有事一定会说,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她才会如此吧。
玉韫未像从前一般同游亦淳打趣,只是默默的跟上,帮她理理下坠的披风。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薄枵,多日未见薄枵他似乎清瘦了不少,脸上的胡茬显得他有些沧桑,可这并不会影响他的美感,他的发髻有些凌乱,似是失魂落魄般目光呆滞的往前走,看着与他越来越近的游亦淳便回了神,他们二人相看生厌,可缘由是什么,二人却不知道,只是互看了半晌,便擦身而过。
游亦淳很想揪住他的衣角问他这几日去了哪里,可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薄枵很想问问她家国仇恨为先还是儿女私情重要,他自私的很想选择她,可他日日梦魇,母后似厉鬼般锁住他的脖颈,流着血泪问他何时复仇,说她恨,恨他不争气不能早日手刃仇人,他日日梦中惊醒,看着殿内熄灭的火炉,看着天蒙蒙亮,他便怀念起小时候那段虽不快乐但热闹的时光,他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条是他国家上上下下子民为他踏出的路,他可以辜负一个人但不能辜负万万子民。
游亦淳回头看薄枵越行越远,就好像他们的关系一样渐行渐远,她感觉他们两个人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即使跨越了一个鸿沟还有千千万万鸿沟,她从来不知道薄枵在想些什么,她想替他分担些,可薄枵总是冷眼相待。
游亦淳眨眨眼,抬步进了殿里。
刚进殿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那人身上的铠甲沾了血,脸上的血渍已经干涸,纤长的手指似是握着什么书籍,游亦淳凑近一看那人自来熟般站在书案边看小人书。
游亦淳本有些不满,可再仔细看看,那眉眼与自己有些相似,可是却比自己黑几个度,她听到脚步声,下意识的看向游亦淳,眼中的杀气漫漫,游亦淳顿住脚步,不敢上前。
那人定睛一看,便扔掉小人书,快步朝游亦淳走来。
游亦怜:小九,可想皇姊了?
游亦淳听到熟悉但喑哑的声音,鼻子一酸,便想冲上去抱住游亦怜,可靠近她时,她似是许久未洗澡身上的汗臭味熏的游亦淳有些发昏,于是在她不远处停下,摸了摸鼻尖。
游亦怜自小便是在军营中长大,接触的都是一些神经大条的男孩子,自是不会在意游亦淳这些小动作,只是揉了揉游亦淳的脸,笑道。
游亦怜:皇姊可十分想念小九的,回了京连衣服也未换洗,父王也未见,便跑来找你了。
游亦淳一听心里高兴,眼睛弯弯的盯着游亦怜看了半晌。
游亦淳:皇姊你瘦了,在那可是受尽了委屈?
游亦怜:你个女孩家自是不懂,上阵杀敌保卫家国是多么厉害的事情。
游亦淳:可是还是要保护自己的身体啊。
游亦怜:我知道,这次凶险万分,我差一些就回不来了,但是上次离京前你送我的那香囊确实是救了我的命。
游亦淳一听,便骄傲道。
游亦淳:那是,我可是去了佛静寺专门求的,当然十分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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