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壮士后,张良并不敢返回阳武,而是沿着水流朝东而去。路过大梁、陈留时,他看到城门处都竖着木牌,要缉拿谋刺皇帝的凶手,觉得风声仍然很紧,就花了些钱,置办了一套新装穿上。
大索天下十日,总算过去了。
(所谓“大索”,即命令全体官兵在天底下寻找)
为了躲避秦朝官吏的追捕,张良沿着黄河边一直向东逃,一路尽走小道,最后他从河南逃到江苏,选择藏在下邳这个地方,并决定暂且在此地停留安置。
时间一天天过去,张良对下邳城内城外的环境已经熟悉,并且发现县吏们除了到富商巨贾们的家中吃喝以外,就是催税、抓丁,对皇帝被刺的事似乎毫无所闻。
于是,对缉捕凶手的事,张良不再担心,到户外的时间也就渐渐地多起来。
一日,金乌西陲。张良悠悠闲闲晃到城外的一座桥上欣赏晚霞。这时,一位身穿粗布短衣,手拄一根拐杖的老翁向他迎面走来。那老翁刚走到张良身边,却将一只鞋子掉到桥下。
一个人好好走路,如何能把鞋子掉下去呢?张良不免有些好笑、纳闷,不料那老翁却对张良不客气地说:“小伙子,到桥下为我把鞋子拾上来!”
张良听了这话,不由一愣,心想,这老者怎么如此无礼,是不是要找茬?嘿我这暴脾气可不惯着你,可又见他老态龙钟,倒是不好与他计较了。算了,权当日行一善好了。
这般想着,张良咽下火气,跑到桥下,把那只鞋子拾了上来。张良正要把鞋子交给老翁,老翁又毫不客气地使唤他:“小伙子,给我把鞋穿上!”话刚落地,他就把一只脚抬起,伸向张良。
“这简直是在奚落我!”张良怔怔地看着老翁,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真想把鞋一扔,离此而去。又转念一想,他毕竟是个老人,如今都帮他把鞋子从桥下拾起了,为他穿上又费什么劲?况且今天这事有些蹊跷,我倒要耐下性子,看看这老翁还提什么要求,做什么文章。
这样一想,火气没有了,心情也平静了,不再有被奚落、受侮辱的感觉,便拿着鞋蹲下,顺从地为老翁穿上,看他还有什么话要说。不料老翁穿上鞋,一句话也没说,就拄着拐杖,头也不回地径直走了。
望着老翁渐渐远去的背影,张良心想:“真是个怪老头!”他正这么想着,那老翁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蹒跚着返回桥头,重新来到张良的跟前说:“小伙子,好样的,可以调教。第五天天亮时,仍来这座桥上,和我见面。”
张良已经预感到这老翁非同一般,便恭恭敬敬地说:“我记住了。”
张良回到住处,心情难以平静,他曾听说,下邳位于昔日的宋、鲁、楚三国交界处,一些豪强侠士常来此处汇聚,一些失意士人也到下邳隐居,那老翁说不定真的是有些来头呢!他越想越兴奋,差点为此失眠!
第五天天一亮,张良就披衣下床,去与老翁会面。可是等他急急忙忙来到桥头时,那位老翁已在那里等着他了。
见张良来了,老翁一脸怒气地指责他迟到:“跟老人家约定见面,你这后生怎么能让我先在这等你呢!”说完掉头就走,边走边说:“五天后再来吧,要早点。记住!”
张良目瞪口呆,愣了半晌才扫兴而归。暗暗告诉自己自己:“下次一定要早到!”
好不容易又等了五天。这天刚五更鸡叫,张良就起身前去,边走边想:这次他不能再说我迟到了吧。
结果来到桥头一看,那老翁又在那里等着他了。见张良来了,老翁仍像前次一样,告诫他和老人约会,不可迟到,并告诉他五天后再来,不能再迟到,说完又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良被搞得火气有点大,这不拿他开涮吗?不过张良的自愈能力还算不错,冷静下来后又自我安慰起来:那老翁三番五次地摆布我,说不定有什么用意。况且已经去了两次,索性再去一次,再早一点儿,看他还说些什么。再说与老人约会,确实不应迟到。
等到第四天,他早早吃罢晚饭,就上床睡觉,可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推开窗户,看到一轮明月高挂中天,估摸着快到半夜了,心想:横竖是睡不着了,索性现在就动身去桥头等着吧!
这次果然没有迟到,周围静静的,只有桥下哗哗的流水声。他刚想坐到桥头歇息,突然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往远处一看,一个黑影正慢慢朝桥头移动。他借着月光看清了,果然是那老翁。
老翁来到桥头,见张良先在那里等着了,高兴地说:“与长者会面,合该如此。”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卷兵书送给他,并说:“吃透此书,将来可为帝王之师。别看现在天下一统,其实隐藏着大乱。十年之后会有大的变动,你且等着建功立业吧!”
这老翁自称黄石公,还说十三年后,张良会在济北的谷城山下,会见到一块黄色的石头,那便是他。
张良闻听此言,慌忙跪下,双手把书接过,连声答应:“一定牢记先生教诲。”
老翁没理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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