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我将自由交给一个人,然后尝试着摆脱孤独,即使我真正和他相处的时间尚且不足几个月而已,但我总归不希望只有这几个月,我想一个神绝不会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了结在这里。
我死死抱住那鱼,用青锋疯狂扎进它的眼睛。
它终于松口,殷枢的手从它嘴里脱离出来,然后整个人向下沉去。
这水深得看不到底,我有一刹那的惶恐从心尖上掠过,有一种他一旦沉下去我便再也见不到他的错觉。
我从那鱼身上跳下来,向下游去捞殷枢。
我拉住他的手腕,不让他继续向下沉去,他的衣袍在水中飘摇,我依稀嗅到一阵檀香味道,即使这水下什么味道也没有。
我抬眼望了一眼水面,我们已游得很深,而那条大鱼此时正在我们头顶兀自疯狂,我不知道我拉着殷枢能不能顺利浮上水面逃到岛上而不被那条大鱼察觉,恰是此时,我突然注意到殷枢抬手,指着一个方向。
我仔细看他,仍旧眉目紧阖,可那手分明是抬起来了,我想他大约叫我往那个方向去,于是索性背着他,向他指着的那个方向游去。
我游了好一阵子,这水下与水上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空无一物的寂寥,当我以为我会再次回到原点时,我看见前方似乎有一个洞口,我游近去看,果真是一个水下洞穴,与当时我昏迷时见到的那个洞口一模一样。
回想起梦中洞穴的那个模样,我的第一反应是想调头另寻出路,我觉得那无边无际的寂静与黑暗比一切事物都让人觉得恐惧,这种恐惧无边无际没有尽头,在我脑海中惟有死亡与之相同,实则那种感受比死亡更加煎熬。
然而当我身后再次出现成群的小鱼时,我知道我没有退路了,我只能一咬牙,一闭眼,向着洞内游去。
穿过一道无形的屏障,我的双脚再一次踩在了坚实的地上。
没有了浮力的支撑,我背上的殷枢变得格外沉重,我好容易稳住身形,然后慢慢将他放在地上。
我不知道他现在是否有意识,我凑近他的脸瞧他,呼吸匀称,脸色略显苍白但是并不憔悴。我承认,他生了一张看起来就苦于烂桃花满天下的脸,如果我是一个凡人,应当会很乐于同长成他这个模样的男人生活一辈子。
但我现在应该想的还是怎么从这个鬼地方离开。
忽然,我听到一阵怪异的声响,细细分辨,像是婴儿啼哭。
我望向洞穴深处,那阵啼哭声是从那漫无边际的黑暗中传出来的。
我一个人,向着那黑暗深处走去。
坐以待毙终究不是最好的方法,哪怕前路没有一点火光,但我愿意试一试,如果注定前进了便再也无法回头,我依然会试一试。
我将青锋握得越紧,便越发心安,因为这才使我觉得我自己的命被握在自己手里。
然而这片黑暗并没有如同梦中那样漫长而没有边际。
我在穿过一片晦暗之后看见了一团朦胧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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