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天之前,我跟着殷枢去了趟昆仑脚下的镇子。
诸如昆仑瀛洲一类的地方,因是出了名的仙山福地,慕名来求仙问道的人多,专程来砸场子的妖魔也多,殷枢告诉我,那镇子受邪祟侵扰,死了好些个人,他这回须得跑一趟。
我一度觉得降妖除魔才是正事,将我从余晚那儿接出来只是顺道,再顺便差使差使我,权当是多个帮手。
那镇子荒凉萧条的紧,但仔细想想有哪个闹妖怪的镇子不是萧条的?殷枢与我一户一户人家得叩门,来开的没有几个,大都也只是开一条缝叫我们快些离开。
放我们进屋的只有的一位年轻妇人,尚且是殷枢借由口渴,说讨口水喝。
殷枢瞧起来一副刚正模样,说起谎话来也丝毫不含糊。
在他口中我们是异乡修士,慕名到昆仑求仙问道,因路途遥远风餐露宿,想到镇上讨口水喝,可不知为何镇子这样荒芜,人人紧闭门户,好像躲着什么似的。
那妇人为我们添了两盏茶水。
妇人:既是外乡,喝完这杯水,便速速离去吧。
殷枢:此话怎讲?
妇人:我们这镇子是糟了诅咒的,你们不要平白来搭上性命。
殷枢:诅咒?
那妇人叹道。
妇人:说来也是报应,冤魂索命,却索到无辜的人头上。
殷枢:不知可否与我们细细道来,我二人随师父修行,习得了些降妖除魔的法术,若是冤魂邪祟,兴许我们有法子镇压。
我始终不懂殷枢,若是要镇压冤魂,以他的身份修为,寻了那冤魂捉住,随随便便就可镇压,何必要跑到别人家中去将这事情打听得事无巨细?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但那依稀只适用于旗鼓相当的对手,以殷枢的实力,若不是什么大妖大怪,着实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那妇人不知是对他所说的镇压抱有一丝希望,还是太久不曾向外人倾诉,竟真将事情原委一股脑向殷枢说了。
半年前,镇上来了位云游的女大夫,这女大夫人生得漂亮,心肠也好得要命,不光行医布药,还为穷苦人家施粥赠银,谁知道被镇上个有钱有势的大老爷瞧上了,在她义诊当日派了三两人当着众目睽睽将她绑了,说要娶她做妾。
那老爷有权有钱,谁敢站出来啊,少数几个挺身而出的青年都被打了一顿,第一个站出来的那位一并被捉了,被绑了石头沉湖喂鱼。
被绑走那日,女大夫对着在场数十众人高声呼救哀求,可换来的只是人情冷薄。
成亲当日,媒人为女大夫梳妆时,女大夫安静得好似一尊石像,待媒人出去迎轿,再回到房里,发觉女大夫已经悬梁自尽,只留得遗书一纸,说她清白一世,宁死不从。
清白一世,良善一生,死得却这样草率,无史书留名,无世人留心。
第二日,那位老爷猝死于榻上,听人说是被吓死的,有人看见一个身穿嫁衣的女人,发丝散乱,从庭院前飘过。
其后半年,镇上多有人死于非命,均是被掐断脖子而死。
妇人:冤魂索命,要向当日冷眼之人均讨个说法。
我未忍住,笑出了声。
青锋:呵,可真是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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