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将少年从我身上推开,才终于松了口气,将手掌举到眼前,鲜血和着泥土沾满了整个掌心,好在应当只是些皮外伤。
我发觉自从我遇见殷枢,就变得十分倒霉,不知道是不是与他八字不合。我听闻人间有专给人测八字的先生,以后或许可以找一个来帮我算一算。
我撑坐起来,浑身上下都好似骨头散了架一般的刺痛,索性又躺回地上。
殷枢总不能放着我不管,他总要来将我带回去的。这样想着,我干脆闭了眼睛打算好生睡上一觉。
半梦半醒之间,忽有一阵寒意从我背脊闪过,我猛的睁开眼,一把长剑正颤抖但又迅速的朝我刺来。
我的身体早大脑一步做出了反应,朝旁一滚,继而顺势立起来。
持剑的正是那少年,他与我对视的片刻,苍白的唇止不住的颤抖,然后只听得他大叫一声,丢了手中的剑,连滚带爬退到后头,将身子紧紧贴住崖壁,嘴里说着。
少年:不,不要杀我。
方才站的太急有些头晕,我在原地晃了两下,用力甩了甩脑袋才站稳。
白夷小子,你胆子也忒大。
他只是瑟缩在那里,浑身颤抖着。
我不禁觉得好笑。我这样救他,他却要来杀我,而要杀我的原因,竟然是错以为我要害死他。
我朝他走过去。
反正闲来无事,倒不如找点事做。
我在他面前蹲下来,摆出一种我所能想到的最狰狞的表情对他说。
白夷老娘倒还真有些饿了,我瞧你小子细皮嫩肉,想必应该味道不错。
他踢打着双腿,双手在空中胡乱拍打,还想后退,然而身后却没有路。
恐惧是一种十分神奇的情绪,这世上有生灵不懂何为喜乐,也有生灵一生都不知悲苦,但但凡活着,就一定会有恐惧。恐惧能杀死一个人,也同样能救一个人。
等我真正靠得十分近了,他反而安静下来。
少年:人固有一死,只是从今往后不能再侍奉师父左右。
他的眼里有盈盈的泪光,或许是觉得自己真的在劫难逃,胡乱抓起身边的剑,抬手又朝我乱劈,我将身子一旋躲过,然后顺势背靠崖壁与他坐成一排。
白夷那老头有什么好的,恐怕带着你们害死了不知道多少无辜的性命。
少年:胡说!
他急着辩驳竟忘记原本是要砍我。
少年:师父只会救人,不会害人!
白夷我可没说是人,他方才还想了结了我。
少年:那是因为你害人!
我不禁笑出了声。
白夷害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害了谁,我是一口吞了你师兄弟,还是想要打死你师父未遂?
少年一时语塞,支吾了一会儿才又说。
少年:你斩断我师兄一只胳膊。
我实在觉得好气又好笑,这孩子怎么这样榆木脑袋?
白夷原来在你心里,一只胳膊还没有一条命重要。
他皱着眉头不再说话,我们陷入了良久良久的沉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主动开口。
少年:我与我的师兄弟们,都是无家可归的人,我们的亲人大抵是被你这样的妖或灵害死的。师父除了一辈子妖,除妖时遇见我们这样的孤儿,便会将我们带回去。
他顿了顿。
少年:师父不仅给我们饭吃,还教我们法术、剑术,我们跟随师父最大的愿望便是除尽天下妖灵恶鬼。
白夷呵,好大的口气。
少年:怪只怪我学艺不精,到头连剑都拿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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