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商十号码头昨夜打捞起了一位无名女尸。
由于尸体被浸泡的时间过长肿胀面目全非,全身上下能够辨认的就是手腕上的手镯,不过信息量不大,花纹复杂没有人知道出自那里。
盐商十号码头是这泰泊城里知名的大老板家族产业,世世代代都靠这行当吃饭,占据了码头的有利地势,平时也做做其他的生意。打捞起了女尸在泰泊城可谓大事,闲言碎语消息走得很快,前月盐商老板的儿子才成婚,仪表堂堂相貌不凡,家世雄厚,偏偏娶几房妻子就死几房,这不禁让外人猜疑家中女眷之死和家里又不可告人的秘密。
朴智旻拿到这个案件也是头疼,警察厅日常忙碌,作为一个小警察一般很难碰到这样的案子,偏偏警察厅里的老大把这个案子交给了他,看了几处案件记录一头雾水,决定去实地考察。
打捞起女尸的码头照常运作,工人们像是约定好了一般,问了好几个人都闭口不谈,一上午下来朴智旻烦闷的靠在桩子上抽烟,掏开烟盒发现只剩下一根了,和码头工人套近乎让他损失了不少烟,笑着把最后一根香烟放在嘴里,低头去点打火机。烟头燃得很快,吞云吐雾之间看见码头上站着名男子,不用说也认得是泰泊城的名人——盐商家的少爷。
朴智旻没结过婚,反正他觉得娶几房姑娘死几房这种事情挺惨的,码头上的黄包车拉着一位姑娘往前过,风的缘故使姑娘的手绢偏偏落到了朴智旻的脚边,那位黄包车师父也没停下,只见姑娘探出脑袋笑了一下又缩了回去,朴智旻捡起来拍了拍灰想追却发现黄包车早就不见了。
和码头上的男人对视了一眼,警察厅的小警员气喘吁吁的跑到朴智旻面前让他回厅里头儿,说是正在找他。
朴智旻当警察已有两年,从警校毕业就进了警察厅,混了两年有余,同期的同学都升职了,唯独他还是个正式的警员。就是因为脑袋上压着一尊大佛,泰泊城逐渐被军统统治,坐镇这里的原是北方的军阀闵氏,现在整个家族几乎都迁到了泰泊,像朴智旻这样从小在泰泊长大的人对这些外来的故事门清儿。这闵军长的大儿子来到泰泊之后就进了警察厅工作,能坐到这个位置自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朴智旻心里清楚就不去碰这块石头,闵军长家三个儿子都在不同的地方谋事,和军长最像的是他家的小儿子,朴智旻见过几次,坐在警察厅门外的车里,穿着一身军装威风到不行,富人家的孩子都是好命,朴智旻是这么觉得的。
进入警察厅,头儿正拿着报纸看新闻,吩咐了外人出去,留下朴智旻一个人在房间里。
朴智旻:头儿。
正坐着的人放下报纸,把热茶的热气吹散,“智旻来了。”招呼着朴智旻在背后的皮沙发上坐下。
这称呼听得朴智旻心里一紧,平日里头儿可不会这么叫他。
朴智旻:不知道头儿找我什么事?
朴智旻不知道对方打的什么算盘。
头儿站起身,“智旻跟了我几年了?”戴着的眼镜染上了水雾。
朴智旻立刻起身,
朴智旻:从警校毕业到现在一直跟着头儿,有什么事情请头儿直接吩咐。
对面的人一笑,从桌上点了一支雪茄,又递了一支到朴智旻手里。
“我就知道你和外面那些蠢货不一样,那我就开门见山说了。”
雪茄的味道很好闻,收受贿赂这种事情厅里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平日没少为泰泊城里的贵公子们开拓,上次在泰隆饭店门口看到闵厅长笑着和洋酒商老板握手,背后毕恭毕敬的站着他家少爷,听闻是因为喝酒后在舞厅门口滋事活生生打死了一个学生,人命案子就这么被一顿饭解决了,随便找了路边一个乞丐认罪。
食物链顶端弱肉强食,看到朴智旻还招呼着他,朴智旻从心底里是瞧不起他的,不过这是唯一能混饭吃的活,家里还有母亲和妹妹等着他养活,算算小妹妹马上就能读女子学校了,要进女子学校得花不少钱,也就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回过神又听见头儿说,“智旻知道我家几个兄弟吗?”
朴智旻:三个。
“对啊,三个是不是太多了?”手指夹着雪茄话里有话。
“我家小弟在军统府办事,二弟就是个书呆子只会读书,这老爷子迟早要退,家里东西得分,算下来闵玧其对我是最大的威胁。你懂这个意思吗?”
直呼弟弟的名字,他是要自己帮他杀掉闵玧其吗?
头儿过来拍拍朴智旻的肩膀,“我可没让你帮我杀他啊,再说了也是弟弟,你就在他边上帮我盯着他做什么就好了。”
原来是要做眼线。
有钱人家里的关系朴智旻自然不知道利害,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只要不是杀人就这么汇报也没有大碍,再说了他早就不想在警厅工作,换个地方也好。
朴智旻:那码头女尸…
“自己走的,别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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