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月弯,但宋倚风的梦圆。
师平迭平躺在榻上,用薄衾盖着全身,不用想也知道师平迭在里面有多为难,宋倚风偏偏最爱师平迭为难的样子,但又无法再像先前那么对他,可见今夜十分难得。
怎会如此?昨日的一番经历会给出答案。
宋倚风拉着师平迭一起去“看望”宋使善,一脚刚踏入院中,宋倚风便回头要走,师平迭见势不妙,伸出手发力推了他一把,然后命守卫关上院门,还落了大锁。
宋倚风后背被门撞得生疼,抬头看了看院墙,师平迭在上面坐着,一只脚悬在空中,另一只脚蹬在瓦上,右手胳膊肘撑着膝盖,左手挥挥,道:
“陛下去吧,我一个外人去了不像话。”
宋倚风压着嗓子,确保只有师平迭能听见,他说:
“好你个师平迭,朕就不该听你的,下来!”
好巧不巧,宋使善此时已听见动静,披着衣衫推门查看。
清晨的阳光刚好刺在宋使善眼上,他微微眯起双眼,心中疑惑:为何今日泔水残渣送来的这么早。
宋倚风背过手,拿起地上放的食盒,在枫树下的石桌前落座,树叶积攒了很厚的一层,被踩的沙沙响。
宋使善闻声望去,是他没怎么见过面但是很讨厌的宋倚风。
宋倚风慢条斯理地打开食盒,里面的吃食还在冒着热气,尤其是一碗很像粥的东西,晶莹剔透,端出来放在桌上时摇摇晃晃,里面的瓜子仁和花生碎位置却不变。
宋使善的视线一直在那碗稀奇的东西上,完全无视了宋倚风摆手的姿势。
宋倚风被无视了,他竟比不上一碗藕粉,实在忍无可忍,宋倚风黑着脸,嗓音低沉却响亮,惊得宋使善心凉,他叫道:
“宋使善,别不识抬举,过来!”
宋使善愣了愣,很听话的过去,在宋倚风对面,盘腿坐在石凳上,紧盯着那碗藕粉。
宋倚风道:
“吃吧。”
宋使善二话不说,一下子抱走了两碗藕粉,直接回到屋子里去了,剩下的珍馐连个眼神都没给。
也没给宋倚风一个眼神。
好在宋使善知道把不能吃的碗送回来。
宋倚风抓住机会叫住了宋使善:
“宋使善,你是饿死鬼转世吗,坐下来和我说话!”
宋使善回首,道:
“抠死鬼转世,我才不要和你说话,杀了我吧。”
宋倚风实在是对这个弟弟没有耐心,袖子一甩就要扭头走人,这破事谁爱干谁干!
但宋倚风看了看墙上的师平迭,还是坐了回去,拿出了第三碗藕粉。
宋使善眼睛一亮,坐下来了,盘着腿安静地坐在石凳上,眼睛中的欲望让人明白他内心绝对不安静。
“你看我,穿的比你好,吃的比你好,用的比你好,就连睡的床都比你的舒服。”
宋使善点头,眼睛里的藕粉在闪闪发光。
宋倚风啧了一声,端起藕粉一口下肚。
宋使善不干了,拍腿就要走人。
“宋使善,你真不羡慕我?”
宋倚风在他即将要抻展腿下石凳时问出了问题。
宋使善不想回答,他来时便想好了最坏的结果,死吧死吧,反正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什么娘亲、藕粉、季栖,都没的没了,忘得忘了,苟活于世没意思。
宋倚风又提了一句:
“那吃的我还有。”
宋使善沉思,坐好,答道:
“从未。我都享受过了,我记得我过得不差,要不是你发疯带我走的话。”
宋倚风有些恼,端出一碗藕粉,当着宋使善的面一口气喝光了。
宋使善又要走人时,宋倚风又端出了一碗。
好的会谈继续。
宋倚风:
“你和柔然人来往?”
宋使善:
“大概是我相公。”
宋倚风:
“你养兵谋反?”
宋使善:
“我可能都吃不起饭。”
宋倚风:
“你要是说谎就这辈子都再吃不上藕粉。”
宋使善:
“要是骗你我就死兄弟。”
宋倚风反应过来,含泪又咽了一碗藕粉。
会谈结束。
“我还有。”
好的会谈继续。
宋倚风认真起来了,他道:
“宋使善,说真的,你到底想不想和我抢?”
宋使善也不再只关注藕粉了,他看了看宋倚风,又看了看那棵即使掉满了一院叶子,却还是非常茂盛的枫树,看朝阳在树叶缝隙里被绞碎。
他道:
“从未吧,年少轻狂,不服输罢了,我更想去和一个叫季栖的在一起,他从不嫌弃我,我也很欣赏他,虽然我记不清他,但是我总是想他。”
宋倚风不再理会他,他任由宋使善在那里独自回忆,撂下食盒,缓缓走出了大门,他不想承认,是自己犯了错。
……
于是有了现在的一幕,师平迭答应他的,一个小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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