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平迭款步走进之前被烧得焦黑的院子,经过宋倚风的一顿折腾,这座院子已然是胜过之前模样的崭新院落。
宋倚风坐在窗户上,一只脚吊在窗户外,另一只脚踏在窗户沿上,双手捧着一袋不明物,静静看着院中的那一棵柿子树。
宋倚风安静的时候,是个不失少年气,还有几分儒雅的男人,很难想到这人任性、暴躁还心狠。
听见脚步声,宋倚风转头一瞥,见来人是师平迭,噗通跳下窗户,抱着纸袋跑来,贱兮兮地问:
“哎师平迭,你院里的柿子熟了,我能吃几个吗?”
师平迭不语,只是盯着纸袋,试图看到些什么。
宋倚风也不管他答不答应,把袋子放到师平迭手里,便卸下沉重的发冠,正了正腰带,三两步跳到柿子树上挂着,去摘柿子尝。
袋里装着玲珑剔透的琉璃柿子,甚至雕琢出了叶子的脉络。
“咔嚓。”“哎呦!”
宋倚风一个不留神,树枝断了,好在没摔下来,他两手抓着另一根树枝,在空中摇摇晃晃,似是觉得有损风雅,咚的一声跳下来,捡起柿子擦了两下便塞进嘴里。
“呸,涩死了,烂柿子。”宋倚风一口吐在了树根处,叫它化作春泥。
一个亮闪闪的银器砸来,是宋倚风的发冠。师平迭丢过来的,自己一步没走,静候宋倚风自己再回来。
师平迭按常理,把琉璃柿子安在簪子上,柿子小拇指盖大小,却要比金元宝要吸引人。
宋倚风靠在墙上,用下巴点点师平迭手上的饰物,道:
“你相公我给你找的,不喜欢也佩上。”
“你也知道我不喜欢。”
师平迭抱着胸,和宋倚风站成一排,靠墙,静静听风拨动树叶沙沙响。
良久,师平迭仰头长叹了一声,问道:
“陛下怎么不在御书房待着?”
宋倚风不知从哪里窸窸窣窣掏出一管烟枪,回道:
“心烦意乱,奏折还是那么无聊,我看他们都想把家里的黄狗下了几窝仔告诉我了。”
又是良久的沉默。
燕子的叫声又尖又细,混合着叮叮当当,在周围徘徊。师平迭似乎是受不了师平迭捣鼓烟枪的声音,夺过烟枪砸到树上,看了看高度,正好满意,这才又闭目养神。
师平迭警告:
“不许去拿那东西,别想着染上什么恶习。”
宋倚风不停,在师平迭平淡的注视下,迈着大步,一蹦跳到树上,犹豫再三,只是扯下了烟枪上的一颗琉璃柿子。
宋倚风跳下来,拍去了身上的土,解释:
“柿子,凑一对儿。”
一声轻松的笑,师平迭说:
“你不审审?”
“什么。”
宋倚风突然对手上的柿子起了浓厚的兴趣,他还不忘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师平迭:
“爱妃你看啊,这柿子可太柿子了。”
师平迭敷衍的看了一眼在那小物件,又拉回跑偏的话题:
“陛下,我想了一路,你该和他谈谈。”
宋使善在月下思念的样子,师平迭当然见过,那是宋倚风在等他时,也会在不经意间被他发现的样子。
宋倚风啧了一声,一脸忧愁:
“我拿他没办法。”
宋倚风曾不知多少次,在囚禁宋使善的牢笼附近,欲要抬起的脚突然没有了用力的勇气。
他居然也会害怕?怕什么,怕杀了自己的胞弟第二次吗。
是。
师平迭道:
“你哪里是拿他没办法,怎么怂了?”
哪里是没办法,师平迭心知肚明,近日宋倚风的平静,多半是矛盾。
即使他和宋使善并无过多交集,但终究血浓于水。
谁人不知道,但师平迭定知道,在宋倚风认为自己杀了自己最后的胞弟时,一连好几日登上高楼,眺望河水尽头,哀悼着。
这是他险胜的一盘棋,他不能后悔,因为这关系着太多太多。
师平迭想着,走到柿子树下捡起一颗柿子,又走回来,一边走一边褪去柿子皮,脚停在宋倚风跟前时,柿子皮刚好剥完。
师平迭把柿子递到宋倚风嘴边,道:
“我只知道,柿子剥了皮吃便不涩了,陛下。”
意味深长的眼神给到宋倚风,宋倚风受不住,垂下眼皮看着柿子,张开嘴巴就要咬下去,师平迭却手一勾身一转,把柿子送到自己嘴边,一口咬掉半颗。
宋倚风恼了:
“师平迭!你都不给我吃,我哪里知道涩不涩!给我喂个东西这么难吗!”
师平迭一回眸,摇了摇手里的柿子,道:
“自己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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