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突然起身,走到我的面前:“你不怕死?也不怕哀家迁怒于你的家族?”
“若是只能浑浑噩噩,任人摆布的活一世,民女自然不会畏惧死,至于家族,民女知晓太后睿智,后宅朝堂分的很清楚。”
“你这丫头,今天说出去的每一句话,传出去都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不过哀家也并不反感,平日里那些分式太平的话听腻了,偶尔听一听直言不讳的话,倒是想起了哀家年少,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罢了,你这份礼,哀家便不怪罪你不合礼数和尊卑不分了。”
“多谢太后宅心仁厚,往后民女会多做些上好的脂粉,送于太后。”
太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正要开口,却从外殿飞也似的冲进一个人:“皇祖母,皇祖母!我来看你了!”
这个紫衣男子冲到太后身边,挽住她的胳膊,十分亲密,我看这个人十分熟悉,颇有几分,像,对!暮少泽,这人就是暮少泽!
我的头中轰的一声,只觉昏头转向,身体如同巨石一般无法动弹。
皇太后笑盈盈的握住暮少泽的手,看向我:“江姑娘,这是我的三皇孙,皇帝赐他乐为封号。”
我起身行礼:“民女江婧年见过乐皇子。”
他语带不快,有些厌弃一般:“免了,退下吧。”
我微微一愣,这厌弃不似作伪,不知我何时惹了他的不快,太后定是十分宠爱他的,什么也没说只是挥挥手让我退下了。
我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想上前去问暮少泽,苏婉凝的消息,也只能按耐不提,宫女将我送到殿口,便回宫里去了。
嗅着殿外清新的空气,我似乎才活了过来,顿时神清气爽,深呼吸一口气:“这金碧辉煌,好看是好看,只是无福消受啊。”
“这看破红尘,老气横秋的语气是从哪学来的?”
我回头,身侧出现了昨晚遇见的华服男子,我忙四下张望了一下,确定沈展琰没有在这附近。
“本王在和你说话,你还敢东张西望。”
“我看那沈展琰在不在这附近,若是在,我还是快快走才好。”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可是这意思?”
我点点头,这才反应过来先前那句,本王···
“本王?恕民女无知,昨晚失礼了。”
“不知者不罪,无碍,我看你昨晚在殿上,舌灿莲花,让那拓跋越王子好生灰头土面,母后一大早传召你,怕也是对你嘉奖有佳。”
母后?这般亲昵的随意口吻,眼前这人莫非就是和皇上一母同胞的兄弟——秀王?
我俯身行礼:“民女拜见秀王。”
“虽谈不上伶俐,倒也不算愚笨。”
我却没听进秀王的话,脑中回忆起苏姐那日对我说的话:“我打算去找秀王,请他出手相助。”
秀王声音略大了些:“你在本王面前走了神?”
我咬了咬唇,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秀王可知一名叫苏婉凝的女子?”
秀王敛了笑意,声音反而轻了几分:“江婧年,你让本王不注意也难了。”
我看着秀王的眼神看不出下喜恶,只是沉甸甸的压了下来:“民女自知无礼,只是我这名叫苏婉凝的好友,前些日子说要请秀王怜惜,出手相助。故而今日民女有幸得见秀王,便惦记起了这事,还请秀王谅解。”
“沈展琰,杜衡对你都有几分情谊,你那好友苏婉凝,又挑起了乐王子的另眼相看,你说本王怎敢小看你。”
“乐皇子的另眼相看?可是,可是苏婉凝不是去投奔您了吗?”
“小小女子,最先关心的不是自己被两个人中之龙关注,而是最先注意到自己的好友,这份心胸倒也豁达。”
我微微颔首:“秀王谬赞了,还请谅解民女对友人的担忧之情,能将苏婉凝和乐皇子一事,告知一二。”
秀王眉目含笑,语气却是不含一丝暖意:“本王为何要告诉你?不如你随了本王,做我的妾,你既成了我的女人,本王便会对你多几分耐心。”
我不羞不恼,浅浅一笑:“秀王不肯多说一二,民女便先行告退了。”
我行过礼,转身便走,背后响起秀王一声轻轻的笑声,我的脚步没有迟缓,心中却再缓缓揣摩,这人果真如同苏姐所言,性格乖张,喜怒无常,只是从他所说的话中透漏出,似乎苏姐和化名暮少泽的乐皇子似乎牵扯到了一起,不知为何,推断出了这个结果,我心中居然安定了些。
这一世,老天让我和苏姐相识,是否也是怕我们这一路走的太孤单,寂寞,我嘴角翘起,带出真切的笑意,姑且就称之为战友和知己吧,总之,苏婉凝这个朋友,我认了!
当我走后。
秀王突然出声:“你皇祖母同意了?”
乐皇子快步走到秀王背后,语气含怒:“没有。”
秀王转身正视乐皇子:“天下女人何其之多,何必和自己叔叔抢女人?”
“她只是去了你府上做丫鬟罢了,又几时成了皇叔的女人了。”
秀王脸上又挂起笑,眼神却毫无波澜:“入了我的府,便是我的女人,那苏婉凝不过是有三四分颜色罢了,明日皇叔送两个绝色舞姬给你。”
“在皇叔眼里,女子就如同那些瓷器花瓶吧。好看,让人赏心悦目,就是她们唯一的作用了。”
“不,这话可就错了,女人怎么会如同那些冰冷无趣的瓷器呢?女人就好比那些可爱的小猫小狗,高兴了宠一宠,不高兴了一脚踢开,她们有自己的脾气和情绪,十分有趣,只是,可不是什么小猫小狗都能入了我的眼,自然要一等一的,才能入我秀王府。”
乐皇子的语气软了下来,带出几分悲凉和同情:“皇叔,自小我最崇拜的人就是你,总觉得皇叔活得潇洒自在,又无所不能,只是在情字一关,到今天你还是苍白无知,以前我怕也是和你一样,现如今看皇叔,却觉得十分可怜。”
秀王不怒反笑:“可怜?你觉得本王可怜?你以为你懂了情字,本王倒要看看是我可怜还是你可笑。生在帝王家,还在妄谈男女真情,你可以宠女人,甚至可以喜欢女人,但你最做不到的,就是去爱某个女人。”
“皇叔这话说的太武断,你玩乐花丛中,并不意味着所有人都和你一般。”
“竖子无知,本王不和你论及这个话题,总有一日,你能明白我今日说的话。帝王家的皇子皇孙,最不缺的就是爱的真心,最缺的也是这份真心。你若想要这个苏婉凝,皇叔给你就是,我倒想知道,这个让你知道请为何物的女子,你能够宠她几日。”
乐皇子露出笑颜:“请皇叔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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