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一条路走了半柱香的功夫,也没遇见一个小宫女,我只能作罢,随意踏入一条长廊,想坐着吹吹冷风,散去一身酒意。
一朗朗男声,传入耳中:“丝竹交错众人饮,月影花中美人来,不知谁家的姑娘醉酒面红,虽然青涩,滋味怕也不错。”
一袭火红华服,泄出些许高傲和玩世不恭,本该是对立矛盾的气质,在他身上却是显得浑然天成,十分和谐。
月色朦胧,隐约中只看见一双玩味的眸子凝视着我,旁的却是影影绰绰,不甚清晰,而随着华服男子身边的蓝衣身影转身,我的酒已去了大半。
“果然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大家闺秀,喝的酩酊大醉,还不老老实实坐在大殿,倒是出来四处晃悠,莫非想来个人约月下,一诉衷情,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虽然脑子还有些晕晕沉沉,却也清清楚楚知道沈展琰又在冷嘲热讽。
华服男子右手轻轻摩挲下巴,挑起一丝浅笑:“阿琰认识这个丫头?”
“小丫头?你也太小看她了,说一句风月老手绝不为过。”
华服男子眉毛上扬:“原来如此,看着青涩可口,没想到是熟透了的。”
我柳眉皱起,声音尖锐不少:“沈展琰,你和我到底有什么宿仇!我江婧年和你着实没有任何交集,你从第一次见面就对我不依不饶,冷言冷语,我是抢了你的钱还是劫了你的色,让你对我因爱生恨,或是因恨生爱,从此就放不下我了!”
沈展琰深深呼了一口气:“几时你还多了个自作多情的毛病,真是令人作呕。”
我压抑着心中的恼意和委屈:“彼此彼此,既然互看不顺眼,就少来往,我往后看见你,就当放了屁,烟消云散,和你争辩,简直是对牛弹琴,自降身价!”
说完这话,我不顾脚步还有踉跄,转身快步走了,调查了许久,江婧年和这沈展琰素未谋面,哪里就这么水火不容了,既然磁场不合,那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以后见他我就闪。
华服男子看向沈展琰,嘴唇抵着左手手指:“很少见你这样。”
沈展琰死死盯着我的背影,语气复杂:“为什么她变得和···完全不一样了。”
“变得不一样?她是你以前的恋人,真的如她所言,因爱生恨?”
沈展琰收回目光:“笑话,这种女人,配得到我的真心?”
这话说完,沈展琰嘴角露出一丝略带苦涩的笑,连眸子都暗了几分:“于渊,我这辈子就你这一个兄弟了。”
华服男子挑眉,有些漫不经心:“我记得你曾说过,你手下那个副将也是你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我几时还能超越他了。”
沈展琰合目,牙关咬紧:“他不是···从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华服男子点头,拍了拍沈展琰的肩膀:“你也是我兄弟,一辈子的兄弟。”
“于渊,你以后若有真心喜欢的女子,一定要告诉我,若我们同时喜欢上一个女子,我退出,绝不会跟你抢。”
“兄弟之间有什么不能共享,这天下的绝色女子,你看上哪个,我都给你,我百里于渊这辈子都不会真心喜欢上一个女子,女子素来心眼小,眼界低,我一个都瞧不上,若是作为消遣之物,那些长相尚可入眼的女子到还有几分意思。”
沈展琰似乎在自言自语:“于渊,你不是他,我知道。”
“好了,出来时间不短了, 回去吧。”
当我回到殿上时,江夫人看向我浅笑:“怎的去了这般久,没遇上什么事吧。”
我眉笑盈盈,透着一股喜气洋洋:“夫人多虑了,今日是太后的寿辰,太后洪福齐天,我出去就算碰见,也是那月里仙子给祝寿呢。”
江夫人点头忙道是,便专心看宫廷歌舞,不再多言,而我察觉到江老夫人的眼光停留在我身上片刻,我只做不知,端起茶来润润嗓子。
“苍国二王子、三王子到。”一阵尖细的声音传来。
“苍国拓跋越祝大煜皇太后日月昌明,增福增寿。”
“苍国拓跋麒祝大煜皇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承你们吉言,快些入座吧。”
皇帝望向拓跋麒:“拓跋麒啊拓跋麒,你在大煜待了快三年了,怎的还是如此笨嘴拙舌,说的祝寿词越发敷衍潦草了,你在瞧瞧你王兄,虽不常来,这满嘴的吉祥话可比你说的讨巧多了。”
我见苍国二王子拓跋越的脸色有些发黑,心里对皇上的佩服又多了一层,瞧瞧这话术功底,虽是九五之尊,这话里藏话的功夫可算是一等一的,怕是皇上看见二王子大摇大摆进了殿,也不像质子三皇子那般跪拜行礼,心里略有不爽,便用话刺了刺拓跋越。
这话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我们大煜人杰地灵,文士众多,你虽会说几句吉祥话,在大煜也不算什么聪慧之人,第二层意思,你拓跋越虽是苍国二王子,却还是低大煜一等。
拓跋越的脸色很快恢复如初:“本王王弟在大煜三年,多谢皇帝多加照拂。”
皇上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来者是客,我们自然会尽心招待,况且拓跋麒也是个心诚之人,我对他也颇有几分好感。”
拓跋越似没听见皇上暗含威胁的话,微微一笑:“此次来大煜祝寿,本王特意准备了两件珍宝献给大煜,只是这两件宝物,大煜,却未必有识货之人,能够知其善用。”
拓跋越说这话时,语气十分桀骜不驯,隐约可窥见对大煜的轻视无礼。
皇上一身威严毫无掩饰的释放出来:“我们大煜人才济济,只要这个世界有的东西,我们大煜没有不会的。”
拓跋越眼中闪过一丝讽刺,嘴角依旧留着笑:“皇帝很自信,这很好,若大煜有能人辩得宝贝,这两件宝贝我便送于大煜了。”
正说着,东西呈了上来,殿内一篇鸦雀无声,这东西一出,倒是吓我一跳,这不是我在千年之后的世界,常见的乐器吉他和近视或是远视的眼睛片吗?
我上一世可是从未知道,这个朝代也有这两样东西。
拓跋越环视殿内众人:“可有人知道这两件宝贝如何使用?”
皇后迟疑出声:“那琴倒和琵琶有些相似。”
皇上胡乱指了个宫女:“你去试试。”
那宫女步履有些踉跄,抖抖索索的抱起吉他,标准的抱琵琶的姿势,但越拨弄琴弦,宫女的脸色越白,很显然她不知如何弹奏。
“看样子这件宝物,大煜是无人能奏,那这件宝物呢,可有人识得?”
大殿内文成武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居然无一人出声,再看看那拓跋越的神色,越发自得,我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决定旁敲侧击一番。
“皇上,请找三名特征不同的人上前试一试这镜片,一个需眼清目明,素日里看东西极清楚,一个需得眼睛昏花,看什么都模模糊糊,最后一个变更特殊一些,时而目明,时而眼花,近处看不清,远处十分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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