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么呢?情绪这么低?”鸢尾端着药过来,顺便拍拍南絮的肩膀。南絮拿手胡乱揉几把脸蛋,搓得红彤彤的。
南絮默默吐槽:怎么睡得着啊,一闭眼全都是横飞的血肉和狰狞的人脸。
“干嘛啊,女孩子家家的,爱惜一点自己的脸蛋好不好?”
鸢尾轻快地跳起来坐在南絮面前的窗沿上,双脚牵起衣摆在空中晃得很漂亮,南絮不觉想到春日里蝴蝶震颤的翅膀。
“你好像还没告诉过我你的名字呢。”
鸢尾微微仰头,古灵精怪地晃了一下脑袋,也没回答南絮的问题,她闪着漂亮的眼睛说;“你想学鞭子吗?”
南絮眼睛一下就亮了,还故作苦恼的问:“那姐姐,需要我交多少束脩呢?”
鸢尾靠近南絮,清苦的药香混着花香飘过来,她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南絮眼前,南絮差点看成斗鸡眼。
“一个,我只要一个物件。”
南絮想了一想:“不伤及性命,不陷害无辜,且我力所能及。”
“可以。”
话音一落,油亮的鞭子破空而出,一声脆响在前方炸开,接着鸢尾双臂一展,飞身而出,那道鞭子被她耍得行云流水,似流光似灵蛇,引得南絮连声叫好。
“南絮!”
南絮十分捧场地答到。
鸢尾冲她一笑,鞭子舞得更快更狠,在空中噼啪作响。舞累了,鸢尾带着南絮坐在屋檐上,悬在天边的月亮又圆又大,南絮微微笑着看山下的星点烟火。
鸢尾离南絮更近了一点:“好看吧?”南絮点头。
“在这的千里外,还有更美丽的山川,喏,就说在东南大概几百里的地方,那里住房以竹楼为主,夏日暴雨,有碎玉之声。在西北往前走几百里,冬日也繁花如梦。天下太大,不止是这一方四角天空。”
夜风吹动她的鬓发,她的眼里盛着细碎星河:“不要做困兽,不要做风筝,要做风做鸟,做你愿做的自由的一切。”
“可风筝要是没有引线,也飞不平稳。”
鸢尾深吸一口气,摇摇头朝南絮笑,她笑得温柔,眼里遗憾无尽:
“南絮,祝愿你自由如风。”
她沐浴在纯白的月华下,眼神那么悲伤,南絮觉得她都快碎掉了。于是她轻轻握住鸢尾冰冷的手。
此时的鸢尾远眺着苍澜阁的方向。
从前总有个纯洁如云的少年朝她伸手。
记忆中的少年笑得愈加灿烂,双腿在沙漠上肆意奔跑。他回身蹦跳着朝远远落在后面的她喊:“小念,快来!是彩虹!”
第二日的太阳暖洋洋地升起,淡黄的一束光线悄悄从窗棂的缝隙中溜进来,趴在南絮身上。
沈枫捧着册子跪行至圣前:“陛下,臣已查明此事。当日,是二……”
“慢着!”
众人闻声看去,大皇子坐在轮椅上,一身 素衣,踏雪而来,他没看怔愣着的众人,只径直行至圣前,由旁人搀扶着行了跪拜大礼。
“陛下!臣有罪!”
???南絮和沈煜一行人懵了,大皇子的形象一向温和有礼,此次案子调查除了安排人手之外对调查并 无任何干涉。
来这一出?难道他们弄错了?
岚帝也有些惊讶,音调微微上扬:“你?”
“是,臣利欲熏心犯了滔天罪孽。”
不好,大皇子要替二皇子顶罪!意识到这一点的沈阔忙往前跪行,匍匐在地,音量提高一倍不止:“启禀陛下!罪魁祸首是……”
“住嘴!”一记眼刀飞过来,打得他措不及防。
岚帝捧起粥碗:“大皇子先说。”
沈严抬起头看向沈枫,轻声喊了句哥。
“五年前,臣因妒忌陛下偏爱二皇子,觊觎国库钱财和权力,在苍澜阁购买一等奴仆五十名,二等二十五名,三等百名。此阁奴隶厉害非常,于是我让其在无了寺地下发展私造军火的勾当,此是第一罪。”
从无了寺地下搜出的火药被呈上圣前。
“臣虽为长子,但腿部有疾,命格孤煞,是为不详,从幼时到现在得到的关怀只有了了,没有情意可暖,于是臣开始觊觎无上权力。”
“父皇!真相不是这样!”沈严一把推开沈枫,双眼通红。
岚帝把碗扣在桌上,只觉得有趣,喝道:“叫朕陛下!”
“大皇子继续。”
沈枫撑起身子跪好:“臣有罪,几日前,派我帐下的一名仆人买通一位刘姓仆人换下鸿山木,妄图破坏祭祀。”
不对……逻辑不对……要是大皇子真是罪魁祸首,那他为何在刚开始调查案子的时候就以自己性命和声名担保案子不受任何势力干扰顺利查明?
“于是儿臣自请为两方监督者,以便掌握双方消息。”
岚帝笑起来,油亮的肥肉堆在两颊,室内针落可闻。
而后,二皇子沈严咬紧牙帮,正欲出声。大皇子抢先大喝一声:“苍澜阁阁主为人证!人证物证具在!沈枫,知罪!”
太监呈上苍澜阁阁主供词。
…………
“岚国建国八年春,大皇子德行有亏,自刎于殿前,同年,大皇子一派掀起瑞和清议,岚帝大怒,死伤千百,岚国旱三年。” ——————《岚国大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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