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淼更懵了:“水……水?水猪又是什么。”许幽气得不再想说什么了。
吴掌事一拍桌子,四下皆静,许幽也吓得一个哆嗦。何家淼在一旁赶忙拍了拍他,以示安慰。
吴掌事哼了一声:“日后可得好好磨炼磨炼你,堂堂男儿胆子这般小,如此怯懦。坐下吧,下不为例。”
许幽哆哆嗦嗦地坐下,何家淼赶忙轻拍他的后背。
“还有你,何家淼何公子,你也不是全然无事,他坐下了,该你起立了。”
何家淼堂堂正正梗着脖子站起来,直视吴掌事。
吴掌事拎起一根长杆,还有一团衣物:“你们这个寝舍,真是个个不消停,你为何在窗外伸出这样一根长杆,上面搁着衣物仿佛旗帜一般!啊?”
何家淼堂堂正正:“回先生的话,我老家便是如此晾晒衣物的,有何不妥?”
台下又有笑声。
吴掌事毫不留情:“你在家如此晾,在学校不可,不仅有碍观瞻,而且来来往往的师生,稍有不甚,便会磕碰!你将衣服晾回屋内窗边。”
何家淼对吴掌事没什么好气:“晾在屋内不好干。”
吴掌事一拍桌子:“回去改了!若是不改,就请回你老家去!”
何家淼‘嗯’了一声,沉着脸坐下了。
其实他倒也认可吴掌事说的,确实妨碍了他人,确实该改,但是他就是气不过这个吴掌事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而且总觉得前前后后都在针对他和幽幽。
吴掌事这才算勉强满意,伸手又往箱子里摸去。
哪怕这箱子里都是他‘收缴’来的,此番一摸,摸到个东西,也忍不住被吓得‘嚯’了一声跳开。台下暗暗传来窃笑之声。
吴掌事气恼得定了定神,将吓到他的那玩意从箱子里拎了出来——是一个硕大的虎头,额顶一个‘王’字,目眦欲裂,张着血盆大口,毛发翕张,好不骇人!
台下学子哗然。
而一直笑眯眯的冯掌事,此番竟也脸色一沉,盯着那老虎。
魏逸名不慌不忙自己站了起来。“吴掌事何事。”魏家嫡公子器宇不凡,样貌英俊,一对鹰眼里尽是蔑视之意。
冯掌事兀自叹了口气,不讲话,只看着魏逸名微微摇头。
而吴掌事看着手中的虎头,眼底隐隐有一瞬光华闪过,随后他转过来,语气依然肃穆,面色却不似方才训斥那几位那般严肃:“魏公子,不知寝室之中,为何虎头高悬。”
苏夜在一旁心情复杂,为这一番出风头深感不安。他与公子同一寝室,明明力劝公子,不要将这虎头放在明面,可如今为何还是被发现了……是这吴掌事趁他二人出门直接查了宿舍?查得过于仔细了,真就把这虎头收走了?等等,不对……
魏逸名哼笑:“这是我十三岁那年随父王打猎,独自猎杀的山林之王,父王惊喜,便将它的头砍下,烘干加蜡送给了我,激励我自我磨炼,时时奋进,掌事以为有何不妥。”话语间不无骄傲之意。
台下人又窃窃私语起来,有的说魏公子十三岁独自猎虎,可真是了不得,有人说有个厉害的爹就是好,有人说相比之下谢子叙和人合力打死个熊还晕倒也太弱了,又有人说这是魏逸名一己之言,真是厉害怎么考试的时候只能打到鹿?
吴掌事笑了笑,冯掌事的脸越来越沉。
唐九自然也听出魏逸名话里叫板谢子叙的意味,她瞧了一眼谢子叙,却见这个男人笑的云淡风轻。
而一旁的苏夜兀自攥了拳,他彻底明白过来,这分明是公子有心设计的——公子是故意放的虎头,他还特意把自己支走……并有意安排吴掌事直接进入无人的房间查看。
公子要的就是在众人面前亮出这虎头,讲这一番。多半,就是气不过谢子叙在考试里杀熊出尽风头,偏要挂这个虎头争口气。苏夜在心中暗骂自己为何如此迟缓,同时,莫名其妙地不安感也愈发强烈,但是他又理不清自己究竟为何不安。
“魏公子年少有为,令人佩服;只是作为学生,屋中放这虎头,终究是不妥,更何况禹州湿气重,也不利于保存此贵重之物;公子不若送回家去,待学成返家,再将之悬挂于卧室。”冯掌事轻言细语很是客气。
魏逸名却笑了笑:“多谢掌事美意,只是我并无其他东西要送回家中,若是单单送这一虎头,未免徒费人力马力,学生以为大可不必。”
吴掌事笑:“那我便代魏公子保管,学中魏公子若是成绩出众,书院便应允魏公子将之挂在寝室只内。”
魏逸名笑:“如此甚好。”
冯掌事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下面人又开始窃窃私语,有人说这个吴掌事真是见风使舵,欺软怕硬,骂其他人话那么难听,一见魏逸名就怂了,还有人说这个魏逸名未免也太喜欢炫耀了,半点尊师重道之礼都没有。
吴掌事一击掌,叫停了这一派嘈杂,紧接着,左承骏的小镜子、韩文桑的话本子、李易成的锅铲和佐料……都被挨个拎出来痛批一番。
最后,吴掌事拎出来了一床被子。
一旁的宁王世子赵琼羽‘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我的被子?!掌事!敢问寝室之内,被子如何也是违禁之物了?”
他的寝室是冯掌事检查的,什么事都没有,检查完他就跑出去吃饭了,万万没想到这会儿他的被子竟然出现在了箱子里?
台下又开始交头接耳,觉得此事蹊跷。
吴掌事将被子搁在台上:“并非违纪,今日冯掌事和我查验完宿舍之后,我又绕着宿舍检查了一番。发现大家自小娇生惯养,丫鬟侍从围着转,因此自己叠的被子,当真都是歪歪扭扭,其中,最看不过眼的,莫过于您——宁王世子的被子。”
赵琼羽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红,四下全是笑声,他恨不得找个缝隙钻进去。
“世子请坐。今日倒是不为问你什么,只是你这被子最为突出,最为瘫软,因此,我决定以它为教具,教大家叠被子。”
赵琼羽瞪大了眼睛:“不!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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