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阔一愣:“马车?乱七八糟的?”
“对……就是,乱七八糟。”左承骏别别扭扭只是喝水,俊美的脸上诡异地微微泛红。
左家大少爷左承骏,是将门之子,自幼在都城生长,也往北疆来去过多次,是个性格爽朗大气之人,罕见他紧张忸怩的模样。
谢子叙不无调笑之意:“怎么?”
左承骏又自行倒了一杯水喝,眼睛盯着面前的桌子,余光瞟瞟另两位公子:“对,也不仅是我的事,跟你俩也有关,不过我想着,换做你俩肯定也得把他们轰走,所以我就干脆一齐打发了。”
慕容阔忍不住抢了他的杯子:“到底是什么事?你还替我俩也做了决定了。”
左承骏喉结滚了滚,终于蚊子般哼哼着:“外面来了几辆马车,说是几家姑娘这些天看见……看见几位公子的样貌姿容,朝思暮想,茶饭不思……真不是我编的啊,是原话……”
慕容阔不是左承骏这种心思粗糙的将门公子,对街头巷尾传言、各家小姐的心思,多多少少有些了解——表哥这种惊为天人的少年将军自然不必多说,几乎是半个城适龄小姐的心上人;慕容阔自己也被几家小姐塞过香包手绢,像承骏这种骑马剑术都在行的,英姿勃发,也是不少小姐谈论的对象。因此他毫不震惊,笑道:“自然知道不是你编的,这不是什么稀罕事。”
左承骏听他这稀松平常的语气,身形一僵。
谢子叙略略抬眼,波澜不惊:“朝思暮想,茶饭不思,所以呢?”
左承骏结结巴巴,脸似是染了一片火烧云:“说他们老爷拗不过姑娘们,便干脆承了姑娘们的心意,派他把她们送来,说要……见见公子们,也好给公子们……解、解解乏。”
几位公子年纪都不小,其中意味自然都能听得明白。此言一出,便是刚刚十分坦然的慕容阔,也忍不住面色尴尬。
谢子叙夹菜的筷子也微微一顿。随后慕容阔默默别过脸,左承骏依然是十分别扭的红着一张脸,然后他埋下头去。
谢子叙却突然皱起眉头:“承骏,这个说承人心意的,是什么来路,哪里的人?”
左承骏抬头,反应了一下:“我听得头脑发蒙,光顾着轰走他们,没来及问,不过隐约记得,马车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吴’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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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天朗气清,艳阳当空。
“陛下,天机书院的考试,昨日毕了,入选子弟的名单,已搁在您案上了。”
东宫正门内热热闹闹,老皇帝坐在门前椅子上,他的左眼遮盖着,右眼微微张开,面前院子敞亮得很,太监宫女来来往往地忙。
他冲老太监点点头,又低声问:“那五位师父呢,安排的如何了。”
沈历颔首:“趁着书院开门的势,已安排入宫了。”
趁书院开门之势,扬尊师重教之风,如此,给二皇子多找几个师父,也没人能说什么闲话。
老皇帝点头,念叨:“五个师父,总不能更多了,朕已不求他背过什么了,只求能让他快快读顺了四书,实在不行……能读顺里面关键几句也行。”没办法,太子暴毙,就算是赶鸭子上架,老二赵及也得试试凑个数啊。
说话的功夫,东宫正庭已然齐齐整整列了一排女子,高高低低各有不同。不错,老皇帝宫外计谋一条龙,宫里应急两手抓——宫外的书院便要开学了,线人都布置妥当,宫里二皇子师父入了宫,同时打着给太子选侧妃的名号也开始挑女人。
当然,太子早已归西,自然不是真给太子选。实则是老皇帝咬咬牙决定自己再努把力,看看花甲之年还能不能再创造奇迹生个一子半女,以承大统。
“陛下,老奴择了一天一夜,环肥燕瘦,请您过目,挑挑哪个更称心。”沈历压低了声音。
老皇帝略略转身:“朕一把年纪了,其实也不甚在意女人的容… …等等,环肥燕瘦... ...‘燕瘦’?你扫一眼,这里面哪个……哪怕肉能少一点点?”待他粗略扫了一眼,马上一脸震惊转头低喝。
俗话说是胖美人丰腴富态,瘦美人弱柳扶风,各有各的好,但老皇帝年轻时可是一度爱极了细腰,给院落起名字都是什么杨柳阁、惊风苑的。
沈历赶紧圆:“陛下,这个,胖些的嘛,好生养。”陛下,咱们可是为了后代才选妃的啊。
老皇帝咽了口气,端起茶杯抿一口给自己降降火:“罢了,朕年纪大了,样貌什么的,也的确不甚看重了,待朕细挑一挑。”
谁知凝神一细看,好家伙……
“这……就、就这?沈历,你莫不是给猪油蒙了心!?”老皇帝声音直哆嗦,“……你老眼昏花,择了一天一夜,就择出些这个??不成,不成!朕虽老迈,可……可男人...总要对自己好一点!”说着,老皇帝就要挥挥手把这群人都退回去。
“陛下,陛下,您可千万想清楚喽,现在选人……咱们究竟是为着什么啊。”沈历压低了声音,苦口婆心。
想起重任在身,老皇帝强压寻花问柳之心,面色也凝重了些许。
沈历又道:“这样,陛下,您要是想要好看的,老奴定然再去给您挑来,但是为了龙嗣一事,这里面,您多少也得挑几个不是。您看看这个个膀大腰圆,胯宽体壮,而且老奴也查过她们的家世,家里兄弟姊妹众多,且都身体康健,身强体壮。如此,且不说一两个,就是五个十个也未必生不来。”
老皇帝一听这话可高兴坏了,可随后又没了底——人家姑娘是好生养,可谁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行?
“平明七品知县贾文海之女,年十七。”
一侧小太监话音落下,一位腰胯较寻常人明显宽些的女子,走上前来。“小女贾茵……叩见陛下。”
沈历扫上一眼,低头跟老皇帝道:“陛下,您瞅这腰,这胯,多福相啊。”
老皇帝早已是破罐子破摔,听他这么说,便嘴角抽搐着点头。
于是沈历冲他哈了哈腰,又直起身子:“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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