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怎会不在院中,阿念你就莫在此诓我这老媪了,如今也已将近入夜,你此番说辞岂不是坏了姑娘的名声?”
老媪削瘦的脸上已是布满了皱纹,皮肤略显黝黑,一身青色衣袍却衬得她有些神采,眼睛虽有些下垂,但也炯炯有神,这便是待在喻家老夫人身旁多年的陈媪,自从两年前老夫人长辞于世,就开始接手喻府内的两位姑娘和小公子的功课,深得喻家主母信任。
喻南栖与陈媪的感情幼时便很是深厚,尽管已过去多年,她依然念着陈媪对自己幼时的好,当年她落过水,摔过腿,吃过毒菇,幸得陈媪悉心照料,方得捡回一条命,人人都说喻家次女命大,却不知是因得遇良人罢了。
阿念此时焦急,便是自己也乱了阵脚,早知就该跟着主子,如此想着,她的眼眶渐渐红了,忽然不知看见了什么,竟半点不顾形象,朝院门直奔而去,原是瞧见喻南栖回来,抱着她便委屈起来,连涕水都沾到了喻南栖身上。
“怎的如此,还未出阁呢,这般模样被人瞧见了岂不得遮羞?”喻南栖有些无奈,用手替她顺背。
而后向远烨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将阿念带下去,远烨作揖,拉着阿念便往内院去,途中也少不了被阿念埋怨几句,但他受着也未回嘴,当真是不让人省心,喻南栖轻笑一番,方才注意到中院的陈媪。
见到喻南栖,陈媪的的双眼愈发慈善起来,她迎上前去向喻南栖行礼,还未弯腰,就被喻南栖按住了双手,她道:“陈媪不必多礼,这些年,南栖当真是思您。”
话音刚落,陈媪便红了眼眶,那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似是有很多话说,却终未说出口。
二人进了中堂,喻南栖走得慢,脚踝一阵又一阵刺痛袭来,但她未改面容,许是不愿令陈媪忧心罢,陈媪近些年来身子已不甚当年,便也未曾发觉喻南栖的异样。
“姑娘已十年未曾归家,主君与主母日夜念着您呢,如今派我来接姑娘回都。”陈媪说着,自己内心也由衷欢喜,她知晓这些年喻南栖过得辛苦,也心疼着她,如今她即将回都,日子定是会渐渐好起来。
她继续说着:“除了大姑娘婚期将至,还有小公子年龄尚幼,二姑娘与三姑娘都已到了议亲的年纪,想来姑娘此番回都,定能寻门好亲事。”
喻南栖端起一旁的茶盏,轻抿一口,微微蹙眉,甚苦。
一旁的侍茶女见状,便撤了那茶盏,似是要另沏一盏,喻南栖转头看向陈媪,轻声道:“若是当真记挂着我,就不会弃我于江南整整十年罢,既是不愿待见我,又何必派您接我回都城。”
她是怨着的,纵使她喻南栖有万般不是,为人父母者,又怎能置身事外,思及此,喻南栖道:“来人,带陈媪去内院歇息,我有些倦了。”
她唤着,便来了两个婢女,带着陈媪往内院去,陈媪回头看了一眼喻南栖,长叹一声,若是知晓姑娘变成此番模样,主君与主母会是何感受,是否会后悔当年送姑娘离都,可她终究劝不得任何人。
喻南栖朝门外看了一眼,随后揉了揉太阳穴,满是无奈道:“你们二人还打算在外边听多久?人都走了,还不打算出来?”
话音刚落,门外二人似是迟疑了片刻,出来向她行礼。
“姑娘恕罪。”远烨有些羞愧,半跪于地道着,喻南栖又看了一眼远烨身旁的阿念,竟觉得有些笑点,她挑眉,看着阿念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无奈问道:“说说,你想作甚?”
阿念憋得双颊通红,她眼睛不敢望着喻南栖,略带愁容道:“姑娘恕罪,若不是阿念愚笨,姑娘也不至于深陷险境,好在姑娘无事,若是......若是......”
她后面的话已说不出来,跪在地上一阵痛哭,久久不停,喻南栖眉心微动,很快抿一笑,上前将阿念扶起来,柔声道:“你并非愚笨,只是老实憨厚些罢了,莫再哭了,当心被远烨笑话。”
她一边安慰,一边用衣袖将阿念的泪水擦干,而后对着半跪于地的远烨点了点头,示意他起身。
“有姑娘在,他怎敢笑话我。”阿念瞪了一眼身旁的远烨,略显蛮横地说着,随后竟被自己逗笑,惹得喻南栖哭笑不得。
喻南栖正欲开口询问那少年现在在何处,一内院侍女便慌慌张张跑来,跪在地上满脸慌乱道:“不好了姑娘!那少年晕倒了!”
喻南栖皱眉,一个不慎竟踩到了衣裙,又一次扭到了方才臃肿的地方,她强忍着疼痛,随着侍女去了那少年所在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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