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我不喜欢白渝芝,我不会再娶妻。”
“胡闹!其他事情你想怎么做都随你,独这件事不行!辛月早过了嫁娶的最好时候,都是为了等你,你忍心让她受人诟病吗?”
魏初昀面无表情:“她一直都没什么好名声,阿娘多虑。”
“你!”王妃见他油盐不进的模样,简直气到心肝去,但又舍不得骂他:“阿娘知道你为什么离京,可你不能一直躲,你与辛月不是都挺好的吗,为何就是抗拒婚事?”
“阿娘想知道原因?”
“这是自然。”
魏初昀脸上的神色变得严肃郑重,顷刻间竟像是换了一个人,一字一句重如千斤:“在没有能力护卫王府之前,我绝不会娶妻。”
满屋只闻这一句,坚定不移。
王妃呆呆地望着他,胸腔塞得满满的,都是难以置信的感动和欣喜。
“锦儿……真的长大了,懂得阿耶身负的重担了……”
魏初昀脸色一黑,看着自己的手沾染上不知是鼻涕还是泪水,亦或是两者都有的液体,青筋直暴。
他忍。
王妃哭了没一会儿拿出宫中才有的丝绢擦去眼泪,一点点擦拭魏初昀的手指。
“你有这份心更应该娶了辛月,与皇室联姻亲上加亲,我们魏家正需要与皇后一族相互扶持,才能与其他家族抗衡。”
提到权势,魏初昀回归严肃。
“阿娘对大魏现今的局势了解多少?”
“了解的不多,你阿耶不希望我卷进入这些糟心事去,但有一点我很清楚。”
“什么?”
“如今大魏渐渐安稳富裕是陛下和所有忠君爱国的臣子夜以继日的辛劳换回来的,可是百姓不明其中的关系,只以为是那商业使他们过上好生活,皇商的势力越来越大,陛下也对贵妃看中有佳。”
王妃叹了口气:“权势尚且能迷失人心,更遑论是钱财,皇商固然重要,但不可一家独大,步前朝的后尘。”
“前朝?前朝覆灭不是因为皇帝荒淫无道民不聊生,陛下顺应民意么?”
王妃闻言“噗嗤”笑了,声音淡淡的:“锦儿还是太天真了,那些话怎能信,能登上龙位之人哪儿会那么无能,小人当道,蒙蔽了君王的心智,这才诱导前朝皇帝一步步走向绝路。”
“前朝内侍一手遮天,无恶不作,小人说的是他们。”
“嗯。阿娘从那个朝代一直去来,深深地体会过人间炼狱是什么滋味,阿娘不希望日后……日后我们不在你身边,你无自保之力。”
原来前世阿娘阿耶是这般想法,可惜他执意退亲,与帝后关系闹僵,不过短短五年,王府就已经……
魏初昀心头顿痛,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只知玩乐,怎么会中了别人的奸计。
王妃见他感同身受,于是再下一把火道:“你可知陛下为何如此疼爱辛月?她捅破天陛下都不会怪罪打骂。”
“阿娘这么说,难道并非因为她是唯一的公主?”
“对,她长得像陛下早早去世的生母。此事只有见过陛下生母之人才知晓。”
王妃满面愁绪:“陛下对你的纵容都是因为辛月,你若触碰到陛下逆鳞,定会失去陛下的庇佑。阿娘真的很担心。”
如果事实真是这样,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天光透过紧闭的窗户照亮桌椅香炉,衬得魏初昀的面容近乎透明,然而他说出的话像是有魔力一般,为他增添几分成熟的魅力。
“正是因为她性情纯真,我才不可耽误她一身。此事我会想办法解决,阿娘不必再劝。”
王妃蓦地站起,言辞犀利:“婚约摆在这,你不想娶能怎么解决?又是借口罢!”
阿娘很少有生气的时候,前几次推脱时她都不曾变过脸色,今日大动肝火,恐怕她顶了压力。
魏初昀问:“皇后可定了婚期。”
王妃忽然愣住,上头的火气化为几丝青烟,她只提了几句皇后,锦儿便猜到了?
“阿娘?”
“与太子殿下的婚事一同操办。”
时间在三月底,剩下不到十天。
魏初昀呢喃:“这么快。”
“阿娘也是在你离开不久后才知道皇后的打算,所以才我们派人叫你赶紧来……”
“你们派的谁?”魏初昀立时打断她,回来是自己的主张,并没有谁催促他,这是怎么回事。
“张刺史,锦儿难道不在泉州,又跑别处去了?”
听闻这个名字,魏初昀略生恍惚,眼前仿佛浮现自己杀人的情景,像是一场梦,醒来只有自己一个人。
阿娘的脸庞焦急生动,一如前世无数个为他担忧为他操心的模样,魏初昀动了动红润饱满的唇:“往事不提,阿娘说了这么多口渴了没?”
王妃叹了口气,锦儿好不容易才回到家,她也不想因此闹得不愉快。希望刚才一番话锦儿能听进去,明白她和王爷的苦心,改天再用其他法子劝劝婚事吧。
“是阿娘操之过急,锦儿渴了吧。”
成功揭开此事,魏初昀欣然应声。
王妃走到紫檀木茶几上碰了碰茶壶,转头唤嬷嬷进来换茶。
一杯暖茶下肚,心情也变得舒畅起来,王妃笑道:“今日天暖,跟阿娘出去走走吧,从前你可是极讨厌待在屋里,写诗作画都要在花园竹林流水边。”
若不是艳阳天,那些地方湿气太重,魏初昀受不了的,如今这般,他……习惯了。
屋外暖融融的,入目即有清新的绿,片片娇嫩更胜美丽繁花。
左右两边视野开阔,皆有竹林小路,然一边通往王府大花园,一边则是宛若人间仙境的幽庭湖。
一路走过春意盎然的莱风雅院,来到错落有致的假山叠石,王妃不禁奇怪:“闻溪闻絮闻婵她们呢?平日院子可热闹得很,怎只有元舒在修剪草木?”
“元舒安静。”
王妃讶然,从他嘴里说出如此平静的话,真有些不习惯。
不远处的回廊上,小厮们来来往往,搬着厚重的桌椅,丫鬟们怀里抱着盆栽,动静颇大。
“他们在做什么?”
嬷嬷呵呵笑道:“在布置宴席呢,二郎喜中状元,许多官员都上门恭贺想结交他,王爷就办了宴席。准确说是二郎自己操办的,他正是这个官练练手也好。其实自古以来都有状元回乡摆宴的说法,前些天王爷太忙耽搁了,就今天日子吉利。”
“二郎是个好孩子,徐侧妃若是撑住两年,看到儿子风风光光一举高中,想必就舍不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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