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声此起彼伏,夹杂的哭声止不住的往脑袋里钻。尤闲感到严重的耳鸣,用力的咬下唇,疼痛刺激得他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都像是打翻了调色盘的杂乱的画,昏黄的油灯,扭抱在一起啼哭的孩童。
羸弱的少年弓着身子,尤闲此刻头昏眼花,忍住想呕吐的欲望,他黑得像墨水散开的瞳仁透过油灯,看到了风雨交加的海面,要将一切吞噬殆尽的可怖。
尤闲没有惧色,一脸平静地看着。
他们在一艘轮船上!这个认知让尤闲感到轻松,是的,轻松。
他终于离开了那个令人作呕的地方,即使他是作为一个祭品而死去,他也觉得对比起来,这简直就是个恩赐。
尤闲在脑中走马观花,一个贵族强掳的祭品,在地下室被关了几天,没人能想到贵族的做法有多么的恶劣,他们会把你的肉割下来喂老鼠,又让你吃死老鼠的面包。
在这个腐朽愚昧迷信的大陆,贵族们惯例会拿祭品祈求神的庇佑,活生生的祭品来自于每个平民的家庭。
黑发黑眸的少年扯着嘴角露出讽刺的笑,耳边还回荡着昏迷前那些小姐少爷的谩骂声。
“天呐,黑发黑眸,他是不详的象征,这简直是世上最恐怖的恶魔了。”
“恶魔都应该去死!”
尤闲四肢着地的躺下,他的耳鸣更严重了。随便吧,反正也要死了,他想。
“你,你好。”一个很普通的问候,尤闲想自己不应该回答的。
“我叫安,你叫什么名字?”许是认为尤闲没有听到,少年的声音又大了些。
“尤闲。”尤闲打算仔细的看看这个不速之客。
少年裹着麻衣瘦骨嶙峋,浑身上下都没几块好肉,看着是被长期虐待过的痕迹,尤闲其实也和他差不多。
因为灯的昏暗,尤闲其实是看不清少年的模样的,只知道他的身形。
听声音,少年是在他的左手边,尤闲感受着空间的逼仄,他明白自己不应该多说,但是一个溺水的人触碰到一个钩子——尤闲突然就不想死了。
尤闲把上身支起来费了好大劲,没办法,常年来营养不良导致这副身体实在是差。他寻思着该说些什么?
“阿闲,我可以这么叫吗?”不知是不是尤闲太敏感了,他觉得这小孩似乎有点激动过头了。
“可以。”
安得到允许靠的更前了,这下尤闲能看清楚小孩的模样了,面黄肌瘦,五官没长开,跟他预想的差不多。只不过……尤闲的目光停留在安的眼睛上——那是一双没有瞳仁的眼睛!黑色拥挤着整个眼眶,乍一看真的很吓人,不过尤闲倒是产生了一丝同病相怜。
“阿闲,你害怕吗?”安伸出手,在触碰到尤闲的手时像被烫了一样缩了回去。尤闲猛地拉住,血管的颜色分明,交错相连,他突然产生一股他们融为一体的怪异感。
“不。”尤闲感受着同样的冰冷,松开了手。
他让自己不那么狼狈的站起来,安比自己还要高一点,尤闲心中约莫产生了一丝诡异,不过没有去深想。反正他前面的路,不管再怎么差,终点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死亡,而他已经不害怕死亡了。只是不甘驱使着让他远离死亡。
就在这片大海,这艘船上,这个逼仄的空间,他不是贵族随意丢弃的祭品,也冷静的和那些哭哭啼啼的孩童不一样。他是自由的,从内到外散发的灵魂实在是让人着迷。
安痴痴地看着尤闲。
他为什么不可以逃呢?尤闲想着,眼中爆发出了生的渴望,只需等这艘轮船停下。
尤闲:“安,你害怕吗?”
安摇头,他们的眼睛对上,同样的黑色,让他们都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那我们一起等天亮,然后一起逃出去。”
“好。”
出于鼓励,尤闲抱了抱安,因为第一次,所以有些僵硬,相拥的体温驱散了些许的寒意。
最终两人都没有撒手。
尤闲带着安藏在一个甲板里,时间久了,哭声救比之前的要小。空气中萦绕着发霉的味道,尤闲已经习惯了。
意外的是安缠上了尤闲,无时无刻都要牵着。尤闲想的是:逃出去的话,就两个人生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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