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3

将笑容变成一种习惯，活成姐姐喜欢的样子，欺骗所有人，快快成长，心中的怒火不能展现，要压在心底，一定要成为靠谱的人，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自从亲爱的姐姐被鬼残害，至今昏迷未醒起，从晴前辈躲着我们走时，每次看见有人因被鬼夺去真爱之人而流泪，每当我听见绝望的呐喊，感受到她衣物下的旧疤……”蝴蝶忍微微闭眸，“我心中的愤怒都会累积起来，不断膨胀。在身体的最深处，有一股无可奈何的厌恶感，其他的柱肯定也类似。”

灶门炭治郎直视安静地注视她。

“他们这次亲眼看见不吃人的弥豆子后，恐怕记住气息了吧，而且还有首领的意向，应该没人会对她出手。”蝴蝶忍耐心地讲述。

“我姐姐也和你一样温柔。”蝴蝶忍的眼前又浮现香奈惠的笑容和平井晴的背影，“她很同情鬼，”眼前的场景变换成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动静的香奈惠和平井晴颤抖的泪，“自己在很痛苦的时候仍在怜悯鬼，我没法这样想，杀了人还说他们可怜？天下哪有这么蠢的事。”蝴蝶忍的眼睫毛微微颤抖，蝴蝶羽织下的手紧紧握住，指甲刺进手掌，留下一排清晰的月牙印，她仿佛没有知觉似的，仍然不肯放松自己的的身体。

她此刻是前所未有的放松。说出来了，真的说出来了呢。

自从两个姐姐陷入无限黑泥之中，蝴蝶忍就将她们的善良和梦想担当在了自己身上，当做是自己的善良、自己的梦想，可无论怎么伪装怎么放下芥蒂，她心中对鬼的怨恨和愤怒是完全没有减弱的。

一直一直。一直一直压在她的心上。晴之前那次柱合会议向她道歉时，蝴蝶忍的第一反应其实是：我做的哪里不好吗，她为什么看出来了我的难受。

穿着亲姐姐羽织的人儿望向月亮：“不过，如果这就是姐姐的心意，我就必须继承，如果有不需要杀死悲哀的鬼就能解决问题的方法，那就必须不停思考，姐姐说过喜欢我的笑容，这是不能消失的。”

一定很辛苦吧，蝴蝶小姐。心善的少年在心里说。

蝴蝶忍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那个流下两行血泪的自己，倒在地上满身是生死不明的平井晴，身上无明显外伤却没有气息的香奈惠，以及已经死亡的绘梨沙。

噩梦一样的夜晚。她恨自己，恨当年那个弱小无能的自己，但更恨鬼，恨吃人的鬼，恨夺走她一切幸福来源的恶鬼。

“不过，我有一点累了。”蝴蝶忍压低嗓音，里面是藏不住的疲惫：“鬼净说谎话，为的是保命，理性也没有了，在赤裸裸的本能驱使下杀害人类。”

这句话之前其实是悲鸣屿行冥对平井晴说的，师弟劝师姐杀鬼时不要那么感性。小小一只的蝴蝶忍在门外听着，把这句话放进了心里。

随着日月轮转，这句话被她反反复复咀嚼直到泣血，每一个字都被刻在她的骨髓里，白骨无情，伤疤仍在，最终那些话语还是成为了沉重的、悲痛的影子，伴随着光的出现，也绑在她的身后，让她一侧头便能看见无法驱散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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