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为什么怕黑吗?
这个问题多年来困扰着沈云清,他不是不知道答案,只是不愿回忆。
年少时第一次见云衍,他承认,他的确有些见色起意,但更多的不过是为了多在那个便宜老爹面前刷刷存在感而已。
简而言之,当时的云衍,于他而言只是个稍微优秀一点的工具。
他可以通过云衍了解军中的近况,因而整日想着法子跟人“偶遇”,但云衍明显不傻,轻而易举揭穿了他的心思,但其中的真正目标,恐怕当时的云衍并没有意识到。
还是有点傻的吧。
毕竟一块桂花糕就能骗到手。
只能说他是不被爱的,除了生下他的生母,无人爱他,他也不懂爱是什么,他只知道突然某一天,他发现自己在计划里无意识地把云衍划入了保护区域,也就是说,他把云衍当成了可以信任的人,几乎和母亲处于同一层次的地位。
他一瞬间陷入了一种恐慌。
一种莫名的情绪。
他找不到缘由,找不到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既然找不到,索性不找了。
就这样下去吧,当成亲人,就像和母亲那样。
于是从那之后,他不再喊云衍名字了,他开始喊他哥哥,希望能这样消磨掉一些莫名的依赖。
但显然不会,他把自己第一次动情想象地太脆弱了些。
到底不敢捅破那层窗户纸。
顾虑很多,但怕的其实不多。
他不怕被人骂断袖,但他怕云衍被人骂被人排挤,他不想,也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害了云衍。
那个少年很好,他该驰骋于沙场,成为翱翔的雄鹰,而非被人践踏,跟他这个烂人扯上任何关系。
少年似明月,仰头见淡光。
既然是我的月亮,那就好好照着我吧,我不需要很强的光,只要你一直罩着我,就很好。
但他忘了。
月亮是高挂于高空中的,凡人岂能真的拥入怀中?
“小老婆,回来之后,我带你去放灯祈福。”他轻柔地笑着,可若仔细看,少年的眼尾已经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小老婆是什么意思?”他微微疑惑地问,求知若渴的样子看得云衍心头一颤。
云衍强压下那抹情绪,低下身将人揽入怀中,脸埋在十四岁少年的肩窝处,闷声道:“我回来之后告诉你,但这个称呼,是我的专属,知道吗?”
是我的专属。
沈云清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强烈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我知道,你……活着回来,我等着你。”
云衍轻柔地拍了两下少年,声音微哑道:“好。”
黑夜漫漫,少年消失在漫漫黑夜,临行前的话他早就记不清了,只记得少年背影单薄,就像一抹游魂,时刻便会消散。
后来,他异想天开的一段时间,他觉得,他应该是碰到神明了。
他没回来,死了……?
不……是飞升了吧……
是吧是吧?求求了,告诉我是吧。
他可以走,可以跑,可以再也不回来见我,可以忘了我重新生活,但绝不可以死,绝不可以。
至此,那个黑夜,成了他永远的梦魇……
在梦里,他们相拥千万次,他抱着他说着永远,可梦醒来,一片黑暗,依然是什么都没有。
再后来,他十六岁誓死守国。
十六岁战死亡国,浩浩荡荡飞升,成了一代美谈。
可也就这样,他彻底丢下了曾经的信仰与梦想,整日沦陷在鱼水之欢的情事中,上天庭人人鄙夷他,厌弃他,但他没多说什么,只知道,自己真的只剩一个人了。
但那个时候,师青玄出现了。
他与云衍截然不同,他朝气蓬勃,乐观积极,不是月亮,是太阳。
沈云清清楚两个人的区别,自然也不会混淆,只是太阳来了,那么月亮还会回来吗?
清冷的月光其实也很温柔的。
他们尊我为神明,可不曾知道,神明曾经遇见了真正的神明,他卑劣地从真神明那里偷取一切,他将真神明的性子学了个九成像,温柔,也疏离。
但卑劣的他,永远不是真正的神明。
黎明快来了,我却始终没见到我的月亮,他不是缺席了,只是不在我的世界里发光了。
如此,至少曾经明月照过我的心,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也有一处温软的地方,那里面,藏着曾经的自己和记忆里的月光。
淮蔓:再会
淮蔓:
淮蔓:这个插曲暂时写完了哈。
淮蔓:好,拜拜
淮蔓:晚安┗( ˘ω˘ )┛
天官卿鸢尾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