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空气安静了下来，还夹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张力脸色黯然，轻轻的说了一句“大家都很想你……”

他的语气很平静，似乎并没有对林聪站在暝殁身边而感到惊讶。

林聪的眼里不再是从前那般闪着光芒，他沉默着，没有和张力说一句话，低着头，一言不发。

暝殁饶有趣味的看着两人的反应。

“霜叶。”

霜叶心领神会，开始用鞭子一下又一下的抽打着张力。

疼……火辣辣的疼。

张力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被血染得鲜红。

林聪几乎是抽打声响起的瞬间就抬起了头，皱着眉看向一旁的暝殁。

张力咬住下唇，克制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不知哪儿的星星迷了路，坠入凡间，留在他的眼中，化作晶莹剔透的珍珠，从他眼角流下，又被脸颊上的血染成了朱红。发白的嘴唇早已被他咬破，血腥味充斥着鼻腔，令人作呕。

可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我会哭呢？

因为伤口的疼？不应该啊...这种苦，在贫民窟的时候就已经受的多了啊。

因为林聪？还是因为她呢？

可即便已经被折磨的体无完肤，他的眼神依旧那么坚毅，死死的瞪着暝殁。

暝殁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她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扶手上，用另一只手的手心凝聚起一团黑雾，黑雾化成一个手掌大的瓶子，他控制着瓶子，让瓶子飘到林聪眼前。

林聪有些不解，但还是伸手接住了瓶子“这是……”

“盐水。”

林聪的手不由一颤，瞳孔因为震惊缩小了几分。

暝殁不不怀好意的笑出了声：“而且还是融合了黑暗能量的高浓度盐水呢。”随即瞪着他“你应该清楚自己该做什么，最好给我乖乖的，不要逼我亲自出马，不然可就不只是盐水这么简单了。”她冷脸威胁道。

林聪咬咬牙，步伐沉重的走下台阶向张力走去。却惊讶的发现，对方不知何时收起了刚刚那具有满满的攻击力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微笑。

虚弱的…带着宠溺的微笑……

别笑了……

林聪的心开始滴血，每走一步都如同踩着刀一般。

别笑了…求求你了……

张力当然听不到林聪心里的哀求，也并没有对林聪的选择感到气愤，更不在乎自己会不会疼。他只知道，林聪是也他并肩作战多年的队友，是他最善良无私的朋友，他一定有着属于自己的苦衷。

如果林聪今天要伤害的是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那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阻止；可这个人是自己，那即便是要他的命他也毫无怨言。

林聪早已走到他面前，可迟迟下不去手。暝殁开始不耐烦，啧了一声，看着霜叶，朝张力抬了抬下巴。

霜叶自然懂她的意思，默默行了个礼。将手上的鞭子化成一柄长剑，走过去，将它架在了张力的脖子上。

林聪皱着眉看向她，霜叶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动手吧，林聪。”

林聪的目光又回到他身上。

其实林聪内心真的很痛苦，亲眼看着伙伴被折磨，还要伤害他，这比让他死还要难受。

“动手吧，我不希望看到你为难。没关系，这种痛，我经历的多了，已经习惯了。”

林聪心如刀绞，只好闭上眼睛，咬着牙，一狠心倒了下去。

疼痛瞬间蔓延全身，如同要将张力撕成碎片一般。

“大家…一定会…带你回家……”张力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哐当——”林聪手中的瓶子摔在了地上，摔成碎片。

暝殁抱着胸，迈着猫步走到张力面前，凝视着束缚着张力的手铐。

下一秒，手铐碎成了两半。失去重心的张力倒在她面前，浑身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暝殁单膝跪着抓住了张力的头发，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不堪一击。真是可笑，张月用生命救了你这么个废物。”她抓着张力头发的手逐渐用力，“如果我是她，一定恨死你了。”

张力却突然挤出一个带着嘲讽的笑容。

这下到暝殁慌了：“你…你笑什么？！”

张力轻呵一声：“你不也一样吗…之前仗着你哥哥的势头大肆作恶，真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哥哥被封印后就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黑暗大帝被封印时，你不也无能为力…”

话音刚落，张力就被暝殁掐住脖子举了起来，“你说什么？！找死么？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林聪刚想去拦，却被霜叶挡住了去路。

窒息感瞬间包裹住张力，他抓住暝殁掐着自己的手的手腕，挤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咳咳……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就是个只会仗势欺人的胆小鬼。”

暝殁气的脸色发青，却只能干瞪着他，无法反驳。“闭嘴……”

正当暝殁动了杀念，想要置张力于死地时，砰的一声，一颗烟雾弹在她的脚边炸开。

四人瞬间被白烟包裹，什么都看不清。暝殁还没反应过来，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对她发起了攻击。

暝殁因此松开了掐着张力的手，却发现已经来不及防御了。

危机关头，霜叶出现挡在挡在她面前，搂住她的腰，向后退去，将她护在身后，这才躲过了一劫。

林聪并没有加入到战斗中，只是默默的将兜帽拉了上去， 匆忙的离开了现场。

王民并没有注意到他，看到霜叶和暝殁离远后，并不打算继续和她们纠缠下去，而是果断的扶起张力，利用瞬间跳跃的能力将他带走了。

“哥哥……”昏倒前，张力看清了他的脸。

“要追吗？”霜叶看向暝殁。

“不必了。”暝殁的脸色变得阴沉，“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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