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矛盾

被花燕灵扫了一眼的冲矢昴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他靠在屋顶的围栏上，花燕灵坐着的也是围栏。

“灵小姐……”

“你很吵耶。”花燕灵平淡的说出了这句噎死人不偿命的话。

冲矢昴：“……”

接下来没人再说话，花燕灵就这样坐着，看着不知名的地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她似乎没有要去休息的意思，冲矢昴也不知道是抱着怎么的思想，居然就这样一直站在她的旁边。

不说话，也不离开。

“你还要站多久？”花燕灵问道。

“那你还要在这里坐多久？”冲矢昴反问道。

花燕灵好似疲惫的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不知道，大概天亮吧。”

“你经常这样？”冲矢昴看向她。

花燕灵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就当冲矢昴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开口了：“也没有经常。”

“是吗。”冲矢昴跟着她看向远处，“那就是偶尔喽？这样一坐就坐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不会累吗？”

“那你会累吗？”

“为什么这么问？”

“一个人的气息是不会骗人的，哪怕隐藏的再好，总会有露馅的时候，你说我不是善茬，那么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呢？”花燕灵平静的说着事实的真相。

“灵小姐有故事啊。”

“谁没有故事？你敢说你没有故事？”花燕灵的眼睛没有聚焦，无神的说道：“无论是我还是你，亦或是柯南或者小哀，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是人，总会有秘密，或大或小罢了。”

“听着真不像是你这个年纪会说出来的话。”冲矢昴客观的说道。

“那是因为你是站在一个大人的角度在看待我，”花燕灵语气不变，“当然总认为小孩什么都不懂，他们把小孩只当成小孩，可别忘了哪怕是小孩，他们也是有情感的人，尤其是我已经十六岁了。”

冲矢昴没有说话。

花燕灵继续道：“既有情感，便会思考，哪怕刚刚接触的时候不懂，可见得多了，听得多了，也该懂了。区别在于有人会隐藏，有人不会隐藏，有人敢于表达抒发，而有的人不敢于表达抒发。”

“会隐藏的人看着光鲜亮丽，实则内心已经死了，不会隐藏的人用极端的手段抒发自己的内心，最终走上犯罪，那是肉体和身心的死亡。”

“敢于表达抒发的人在说出那些肮脏背后的秘密时，没人会相信，明白的人会打压他，而不敢于表达抒发的人心中积压着那些本不属于他们的黑暗，直到有一天爆发，轻一点的就是自己死，重一点不仅自己死连带着别人一起死。”

“无论哪种，结局都是死，不同在于死的过程，哪个死的更痛苦。”

冲矢昴静静的听着她说着这一切，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对于一个没有见过世间美好的人，说再多都是无用的。

花燕灵是一个感受过世间“恶”的人，那些“恶”如果是对别人那还好，但偏偏这些“恶”都是对着她来的。一个在黑暗中待久了的人，真的有办法从里面出来吗？

她和灰原哀不一样，虽然灰原哀从出生开始就身在黑暗中，但她并没有真切的体会过别人对他的恶。最多的时候也不过是来自贝尔摩德的厌恶，和最开始认识柯南的不认同。她是在黑暗中没错，可是她一直是被“保护”着的，是出于封闭上的状态。

而花燕灵本就是一个心态在黑暗边缘徘徊的人，直到那些黑暗的针刺切切实实的扎进她的身体，深入骨髓，黑暗的淤泥将她淹没，她就再也看不见光了。见不到光的人只能被黑暗同化，成为比那些黑暗更黑的存在，把自己和黑暗一起毁掉。

可让冲矢昴感到奇怪的是，既然她已经是到了极端的疯子为什么还没有做出什么严重危害社会的事呢？因为能力不够？

就像之前说的，花燕灵是徘徊在黑暗边缘的人，换一种说法就是存在于光明边缘的人。体会过黑暗的恶，自然也感受过光明的善。应该感谢她曾拥有那么一群——朋友。

这让她知道，这世上确实是有让人想要弄死的黑暗，但也不是那么糟糕，至少还是有值得她善良对待的人。这样矛盾的想法在她的脑海里不断来回碰撞，达成了诡异的平衡。

冲矢昴望向花燕灵，冷漠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这让他眼神一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昴先生在看着我的时候想到了谁？”不知什么时候花燕灵已经转过来看着他了。

冲矢昴先是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笑着说道：“一个和你很像的人。”

“我自然知道，不然你不会这么看着我，而且你也不是第一个说我和某个人长得很像的人。”花燕灵平静的说道。

“哦？”冲矢昴反应了一会儿也想到了是谁，“我说的不仅仅是长相，她也和你一样眉宇间总是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我和她不一样。”花燕灵说道。

“当然。她可没有你这么好的身手，脾气也没有你这么大。”

这种近似开玩笑的话花燕灵没有接，她知道冲矢昴不是在说笑，是真的。宫野明美确实比她温柔，身手的话……花燕灵有系统加点，自然比她好。就算没有系统，她觉得她也比宫野明美强。

“再不回去睡觉天都要亮了，已经凌晨三点半了。”看了看表说道。

时间过的好快，她感觉才聊了没一会儿。确实没有聊多久，主要时间都用来吹风观夜景了。

“你要是困了自己去睡，我还要再坐会儿。”在这坐了这么久，也聊了一会儿了，花燕灵说话也没有那么冲了。

看来自我调节的不错。

冲矢昴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你的那些亲戚？”

“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不计任何后果的通通杀掉。”花燕灵这样说道。

冲矢昴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你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是不打算这么做了，对吧？”

对于他能够猜到花燕灵并不感到意外，她点点头说道：“他们还不值得我弄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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