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玉折12

骗子！！！

小野茉莉咬着下唇，捏紧着自己的拳头，红色的眸子仿佛跳跃着火苗，像要将她的理智舔舐得一干二净。

眼前的村落一片惨状，地上，树上还有墙壁上都染上了和她眼睛一样的红色，只不过在黑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恐怖，屋子里面的铁笼子已经被打开，里面被关着的人或者被关着的其他东西，已经毫无踪迹。

经过辅助监督现场的搜寻，确定了这副惨状是夏油杰的咒灵操术所为。

“小野同学，我们该回去把夏油杰叛逃的的事报告给高层了。”

小野茉莉听见辅助监督的话，愣愣地点了点头，怒火燎原后的心里一片死寂，平静得不能再平静。

她不过是独自一人出了个紧急任务，回高专的路上，她的辅助监督就接到了调查任务，原本想着陪他一起去好有个照应，谁知道到了地方，调查出了这么个结果。

夏油杰叛逃了？

夏油杰他居然叛逃了！！！

骗子！骗子！！骗子！！！

小野茉莉的脑海当时就被愤怒占据了，她之前的努力全部功亏一篑了，夏油杰还是选择了最坏最艰难的一条道路。

往后等待着他的是什么？

是整个咒术界的通缉？还是和昔日好友的自相残杀？

拯救夏油杰的任务放在这之前还算有点盼头，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她要拿什么去护他周全。

想到那一双苍蓝色的眸子，小野茉莉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膝盖上的裙子。若是以后真的要对上五条悟，她怎么才能把夏油杰救下来?

小野茉莉在脑海中召唤出系统任务进度查询的面板，“任务进度45%”，看来这次的支线任务还没有那么快结束。

那是不是也说明后面有更危险的困难要面对？

她本可以现在就使用时空转变的能力将自己传送到夏油杰的身边，但是她没有这样做。她现在有点混乱，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更好地解决问题，就算是找到了夏油杰，她也不能保证自己说的都是能解决问题的话，而不是激怒他或者伤害他的废话。当然，她更有可能也会控制不住跟他打一架。

无论怎么样，现在都不是和他见面的时机。发生了这样的事，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他自己恐怕也要时间冷静一下。

抬眸望向车窗外，婆娑的树影像鬼魂一样像后方扑去，试图在抓着某个迷路的人，而她只能坐在车里，和那个可怜虫背道而驰。孤身前往远方那一望无际的天空尽头。

高专坐落在山上，被绿树掩映，9月本该是秋高气爽的季节，奈何五条悟的心却像有成千上万只的夏蝉在叫嚣，仿佛把燥热的夏天又抓了回来。

小野茉莉坐在教室走廊外的窗台上，看着五条悟知道真相后不可置信和愤怒的模样，已经给五条悟重复了好几遍真相的夜蛾老师看样子也很头疼。

不可思议……

这样子的五条悟还是第一次见，果然，一个人的生命中总是要有一个能让他破防的人。而夏油杰，毫无意外的就是那个能让五条悟情绪如此起伏的人。

五条悟愤怒到了极点，他的拳头捏得太紧了，指甲嵌入了他的手心，从指缝间慢慢淌出了血。

小野茉莉叹了口气，跳下窗台，走到五条悟旁边，尝试用手把五条悟的拳头舒展开来，用力掰了掰，没掰开，小野茉莉抬眸，对上五条悟迷朦的眼睛，她用眼神示意他不要握这么紧，于是捏紧的拳头慢慢放松，小野茉莉低头替他擦去了血液。

突然间，小野茉莉替五条悟擦血的手被他牢牢握住，小野茉莉蓦地抬眸，他几乎是急切地喊道：

“你不是能定位吗？带我去找他！”

“嘟嘟嘟”

这时，五条悟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不甘地松开小野茉莉的手，接通了电话，是家入硝子打来的。

“我见到夏油了……”

“你现在和他在一起吗？你们在哪？”

五条悟有些焦急地问道。

“对，在新宿。我才不想要被他杀死。”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五条悟向小野茉莉点头示意，小野茉莉发动能力——“「时空转变」”

倏尔之间，两人已经现身在夏油杰所在的地方，五条悟眼尖地发现了夏油杰，他强忍着怒意的声音随着人潮涌向几米远的夏油杰。

“给我说明清楚，杰。”

夏油杰嘴角上扬，狐狸一般狭长的眼睛微眯，扫了一眼五条悟身后的小野茉莉，还没和她对上眼，他就将视线移到了五条悟身上。

“高专的人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就是他们说的那样。”

他的态度无所谓又傲慢。

点燃了五条悟的怒火。

“所以你就要杀术师以外的人？就连你的亲生父母也不放过！？”

夏油杰唇角勾起，“总不能因为是自己的父母就区别对待吧，况且——我的家人已经不只是那两个人了。”

“我说的……”

“你疯了！！！”

五条悟和小野茉莉一起开口，五条悟还没说完，小野茉莉从他身后出来，她的眼框通红，愤怒与伤心的泪意让她眼眶绯红。

“骗子！！！你不是说你会好好选择的吗？这就是你所选择的路！？”

“你以前不是最反对无意义的杀戮吗？”

“呵……”

夏油杰又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小野，我确实做出了最适合我的选择。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义。你们不理解也没有关系。”

“大义个屁！”

五条悟这时气得大喊道。

“杀光所有的非术师，建立只有术师的世界，根本就不可能！”

“……”

啧……

夏油杰神色严肃下去，眼神冷冽，他对五条悟的话不屑一顾，说：“你可真傲慢。”

“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却对别人说‘不可能实现’，如果我能成为五条悟，那么这个荒诞的理想是不是听起来就不那么不着边际了？”

五条悟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已经决定了自己的生活方式，剩下的就是竭尽全力去实现它。”

夏油杰显然是不想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转身向人海中走去。

五条悟迅速摆出了战斗姿势，弹指姿势已经准备好了，小野茉莉瞬间警铃作响，“不要！！！”她上前用双手握住五条悟的手，对他摇了摇头。

但是对上他天空一般纯净的眼睛，小野茉莉背脊已经开始冒冷汗了，如果五条悟真的打算现在就杀死夏油杰，她这样制止也是徒劳，但是……她不能让夏油杰死。

“你想杀就杀吧。”

这时从身后传来夏油杰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样温柔，“你的选择都有意义。”

即使是这样的夏油杰……还是像风那样的温柔啊。

泪珠从眼角落下，小野茉莉看着五条悟眸中倒映的自己，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哭了。

五条悟的手放下了，小野茉莉也松了一口气，两人保持着默契的沉默。

死一样的黑夜还是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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