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太阳

——满地都是月光，她却抬头看见了太阳。

在结束地下室的谈话之后，五条悟单独找过小野茉莉。

想起两个小时之前五条悟的那番话，小野茉莉还是在看电影时走神了。

在单独离开地下室的路上，她被五条悟拦住了。

白发男人尽管刚从国外出差回来，本应风尘仆仆，却依旧光彩夺目，保持着最好的状态。

“还有事吗？五条老师。”

说实话，小野茉莉现在突然间觉得叫五条悟老师有一瞬间的奇怪——有点不太叫得出口。

是她好问题还是五条悟的问题？

“没事儿就不能找茉莉酱了吗～”

某白发眼罩男笑着说。

小野茉莉心下了然，嗯，她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五条悟。就是因为这家伙轻浮不正经的态度才导致了明明比他还小的娜娜明显得比他成熟了很多。

“有事儿也最好别找我。”

小野茉莉语气有些冷淡，今天不知怎么有些心情不佳，怎么说呢，就是突然间觉得有些不真实了吧，没什么趣味呢……这游戏。

“唔……怎么了呢～什么事让我们家茉莉不开心了啊～”

五条悟笑的一脸灿烂。

微微弯下腰，托着下巴作思考状凑近小野茉莉。

看着面前突然凑近的白皙的脸，小野茉莉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当然，怎么可能是不动声色，五条悟当然察觉到了。不过，已经无所谓了，她今天真的很不想理人。

“……”很无语，本来也没特别烦，现在因为五条悟这样的贴贴，小野茉莉更烦躁了。

“哇哦～茉莉酱的表情好吓人哦～”五条悟站直了身子，双手插在裤袋里，风吹乱了他的些许白发。他接着说道：“就像……像是我以前见过的一只——”

五条悟故意拖长了声音，似乎在等小野茉莉接下一句。

小野茉莉抬眸，“什么？”

五条悟恶劣地咧嘴笑着猛然凑近小野茉莉，伴随着甜霜般的气息涌入小野茉莉的鼻腔，粉嫩的唇吐出几个字——“咒.灵.”

轰——

小野茉莉感觉自己一瞬间是没有意识的，整个人在原地脑海直接炸了。

她眼神颤抖，强装镇定，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问：“你说什么？”

“你在开玩笑吗？我怎么可能是咒灵！”

小野茉莉想表达出自己被误解的气愤，可不知道是不是她被吓到了，眼泪还真的有些控制不住。

“啊咧！哭了啊？”

五条悟笑着凝视着她，“别哭了～老师我只是说你像上次我提到的特级人形咒灵嘛～别生气啊～”

小野茉莉泪眼朦胧，眼前的男人脸已经模糊了，但她觉得他还在笑。

“都说只是像了，那你提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啊！我又不是她！”

“啊哈哈～因为——”

“老师我喜欢看茉莉酱哭的样子啊～”

“哈哈哈哈～鼻涕都出来了吗？好搞笑～拍下来拍下来！发给悠仁他们！”

在一顿咔嚓声中，小野茉莉用手挡住自己的脸，真的想把五条悟干掉啊！混蛋男人！

“不许发！”

开玩笑，要是让虎杖知道她的丑样，不，知道花泽不淑女不温柔的样子，她怎么给她交代啊！

“哈哈哈～茉莉酱现在真的像只兔子啊～”

小野茉莉眼睛红通通得瞪着五条悟。

“哈哈～真的诶，连眼睛都是红的呢～”

“懒得理你！”

小野茉莉拔腿就走，可是，五条悟怎么会让她这么轻易地离开，一只宽大的的手，包裹住了小野茉莉的小手，有力的手臂，将她拖得后退了几步，然后就是一个炽热的怀抱，小野茉莉背靠着五条悟的胸膛，被他伸手揽在了怀里。

淦！

不讲武德！

小野茉莉准备转过头去给他一个嘴巴子，可是就在转头时，五条悟从身后顺势将她转了个面，面对面地将她举了起来。

一瞬间失重的感觉，让小野茉莉有点懵，低下头，就是五条悟那张带着粲然笑意的脸。

“听说～女孩子生气了要举高高才会好～”

小野茉莉拳头硬了。

“内～茉莉酱还生气吗～”

小野茉莉杀心动了。

“五.条.悟！”

某白毛不正经男子头顶上似乎出现了一个问号。问话的笑意不减。

“怎么突然间叫老师名字了～”

“我要打你！”

小野茉莉一脚飞过去，五条悟笑着没有躲，“啪叽”——一脚踢在了软软的无下限上。

小野茉莉一脸黑线，还有这等操作，五条悟哪是猫啊，这分明是狗吧！

正当小野茉莉准备使用真希新教的体术时，五条悟措不及防地将她放了下来。

“啊！突然想起来还有事，老师我先走了～”

五条悟使用瞬移前给小野茉莉抛了个飞吻，“不要想我哦～”

小野茉莉嫌恶地打开了他的飞吻。气死了！气死了！五条悟！你个人渣！等她变成咒灵后一定要打得他连他自己都认不出来自己！

混蛋啊啊啊啊——！

“茉莉，茉莉？怎么了？”

虎杖悠仁担忧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小野茉莉回过神，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转过头去对虎杖道歉：“对不起，悠仁，我刚才想到了一只超级恐怖的狗。”呵。可不是嘛。一只28岁的老狗。

虎杖瞪大了眼睛，“怎么回事？它没伤害你吧？”

小野茉莉笑着摇了摇头，“没有。”

虎杖悠仁松了一口气，就连下垂的头发仿佛都跳跃了几下，和它们的主人一样，又充满了生机活力，少年扬起灿烂的笑容说：“那真是太好了，茉莉平安无事！”

“……”

小野茉莉看着少年微微低下的头，和那头可爱的粉色头发，感受着少年有感染力的笑意，突然间很想去摸摸他的头。而事实上，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诶！”虎杖悠仁感受到少女的手起初只是在头发上摸摸，然后温热的手穿过他的发丝触碰到了他的头皮，一种酥麻的触电般的感觉让他的耳根有些发红。

“谢谢悠仁的关心。”小野茉莉一边顺着虎杖的被她刚才弄乱的头发一边笑着说着。

“其实……我一直都很担心茉莉啊。”

少年双腿岔开，双手相扣放在两腿间，默默地低下了头，说话的声音有些堵堵的。

“为什么？”小野茉莉瞪大了眼睛。

“其实……在看到茉莉浑身是伤得躺在深夜的地上时，我的心跳都快停了。”

“在我在少年院倒下的时候，我看见了你躺在血泊中。那个伤——是我做的。”

“我……呜……可恶！我什么都为你做不了，还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了你。”

眼前的少年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却又在极力忍耐自己的情感。

“我一直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但是我知道，伤害是无法挽回的，像生命这样的东西，失去了无论说千次万次对不起都是换不来的。”

“我真的……”

少年哽咽停住了。

“没关系啊。”

虎杖悠仁低着头，耳边传来小野茉莉温柔的声音，他听到她的“没关系”，愣的抬起了头，呆呆地看着她。

“悠仁一直是很善良的男孩子。”

“没有想伤害过任何人，不是吗？”

“可是……可是我控制不住宿傩，只要我不死，就会有人一直受到伤害。”

“什么啊……悠仁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啊。”

“你在很努力地改变未来了，不是吗？诅咒也好，宿傩也罢，成为咒术师后一直想引导人正确的死亡，一直想力所能及地帮助别人。”

“而且……谁说强者就一定要保护弱者。”

虎杖悠仁眼前的小野茉莉颤动了一下，她笑着，像是春天柔柔的风。

“正因为你身负重任，身负你所认为的罪孽，所以才要风雨兼程地去弥补自己的过错，不是吗？悠仁一直在这样做吧。况且，吞下宿傩的手指本就不是你的错。你的本意是救人对吧。”

虎杖悠仁愣愣地点了点头。

小野茉莉向虎杖坐近了一点，摸了摸虎杖悠仁的头，仰头对他笑着，“如果觉得对我抱歉的话，以后请保护好我呀！”

小野茉莉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凑到虎杖面前，示意他拉钩约定。

虎杖悠仁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在触碰到少女的纤细玉指前，往后缩了缩，然后又看了一眼小野茉莉的眼睛——熠熠生辉，满含笑意，害羞地将手指缠绕在一起，脸上红红的，眼神不敢再直视眼前的少女——太耀眼了，像太阳。

“那约定好了，虎杖悠仁要一直保护好花泽茉莉！以后请多指教了，虎杖同学～”当然，她更会保护好他的。

“嗯。”少年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夏天尾巴的羞涩。

“茉莉的秘密，我也不会说的。以后，请多指教了，共犯小姐～”

听到虎杖悠仁这样说，小野茉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开心地笑了起来，“悠仁不怕我是坏人吗？”

“茉莉要是坏人的话，一定是有苦衷的吧。”这是少年认真思索几分钟后说出来的话。

小野茉莉有些悲凉地笑了笑，“谢谢你啊。”一直用善意定义她。

——你是“她”的太阳。

突然间有点理解为什么“她”的执念是你了。

向阳生长的茉莉花，和本身耀眼的太阳。

溥麓（作者）：吃糖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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