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吆喝声落在熙攘的厅内,如白日惊雷震得满座噤声——六眼神子来了。
三五个仆从跟在前后牵引,白发幼童面无表情的被簇拥在中间,瞧也不瞧前头托着丝巾等待的手,自顾自走着。
白底水干上细细绣了渐变的蓝色蜻蜓,走动间暗绣云纹若隐若现,头上盖着同色披衣挡住了背后硕大鲜明的家纹。
不敢肆意妄为,哪怕是咳嗽也显得傲慢。我极力忍耐着,任由咳嗽引起的痒意蔓延上眼睛,生生逼出泪来。
任何在寂静中的响动都是冒犯,因怒而可憎的面孔自上世起便时时刻刻胁迫着我。
侥幸,在那些没有酒和药的日子里,忍耐是我最为熟悉的怪物。
五条悟本想耐着性子被人推着当回游街的木偶便可了结了,可在一众或不愤或安分的脸中,一张落满泪的脸着实吸引人。
想着什么便做什么,五条悟任性得理所应当。他肆意走出了围着他的队伍,走在了那人的跟前。
很单薄的脸,五条悟发现自己仅能如此形容他。若是在外面找个神神叨叨的算卦的,想必会毫不犹豫的说这孩子福薄命短,需要些钱财才可逆天改命。
不丑,甚至称得上俊俏,但病气是挥之不去的,还有双暗无天日的眼睛,似乎天生就需要依靠着他人才能活下去,自己一个人是活不成的。
是女子天生会怜悯的面容,像轻如鸿毛的白纸,落不着实处的青烟。
“你叫什么?”五条悟堪称天真的矮下身子,歪着头问道。
男孩没有回话,他的眼上还垒着泪花,借着光的反射竟也有了神采。
他身旁那个善于冒犯人的家伙却替他回了话,“贤侄,他叫叶藏,加茂叶藏。”
这家伙真是无趣,五条悟对加茂家主的印象赫然下了个阶梯,他只是一味紧盯着叶藏,期许些回应。
不回答是不行的,露怯是不被允许的,我必须撬开自己的喉管,将不由衷的言语吐露,才能换得一二分喘息。
“加茂叶藏……”别别扭扭的话语是无法让人满意的,我惊恐的等待着对方的鄙弃。我将会惹怒父亲,不可预知的报复正在前方肆无忌惮的张开獠牙。
五条悟对自己的脸有着很大的信心,他并非那些“美而不自知”的俗人。
从小到大,每一个遇到他的人,哪怕在接触一秒后就被他糟糕的性格闹得退避三舍,也会在开始的惊鸿一瞥时赞叹这张神赐的脸面。
可这个家伙却在瞧见自己时露出了恐惧的表情,好似看到地狱边境青面獠牙的恶鬼。
恶趣味驱使着他,他握住了这个家伙的手,“叶藏是吗?”
“是。”我下意识看向了他的眼睛。
一瞬间,我想念起了竹一,几乎是想落泪般,那幅最初的梵高自画像带来的欣喜若狂再一次席卷了我。
不似人类该拥有的东西,他的美接近可憎,让人惶恐的幻影也莫过于此。
我下意识答应了他的邀约,父亲的喜怒恍然消失了,或这只是我的躲避欲在作怪,总之,我跟着他走了,越走越快,几近于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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