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晚

盛纮：嬷嬷

孔嬷嬷今晚叨扰大家了

孔嬷嬷原本这件事用不着惊动这许多人可既然老太太托了我我也不敢推诿延误

孔嬷嬷这才扰了大人娘子且墨姑娘是养在林小娘屋里的

孔嬷嬷便连林小娘一同扰了

盛纮：嬷嬷请说

孔嬷嬷相比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有嘴快的将今天下午争吵之事告知了三位

孔嬷嬷虽是闺阁小事可姑娘们都大了有些是非确实都得辩上一辩

孔嬷嬷须知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小错不罚终究酿成大错

盛纮：几个孽障做出如此丢脸之事都过我跪下

孔嬷嬷地上凉别把姑娘们的膝盖冻着了来人给姑娘们垫上蒲团

盛纮：你们这几个呀不知礼数胡言乱语

盛纮：与那些粗俗的村姑何异啊还有什么脸面做我们盛家的后人

盛纮：还好都是姑娘家这若是儿子将来难免争家夺产岂的不即可就是兄弟阋墙之祸啊

盛纮：不动家法不足以惩戒

孔嬷嬷大人不必动气一味处罚也不好得让姑娘们明白自己错在哪儿了

孔嬷嬷我身为几个姐儿的教养嬷嬷拖大些说我也算半个师傅

孔嬷嬷不如让我去问问他们

盛纮：嬷嬷您的涵养学问那都是一流的当初就是宫里的贵人你也问得训得何况是这几个孽障

盛纮：嬷嬷但问无妨

孔嬷嬷我且问你么你们几个可知错

众人：知错了

孔嬷嬷都说知错了我看着未必这世上之事大多都逃不过个理字

孔嬷嬷我这个人素来不喜欢当面说一套背后说一套没的话也得把话传误了

孔嬷嬷今儿当着几个姐的面在你们父母面前把话说清楚

孔嬷嬷那咱们就先把因头说清楚四姑娘你把头抬起来我问你

孔嬷嬷五姑娘说你处处抢妹妹们的风头霸占我的上课时间你可认

盛墨兰：都是墨儿的错墨儿本想着孔嬷嬷难得来一趟就想着多学些东西好给爹爹争光给家里争脸

盛墨兰：没想到没想到竟惹着各位妹妹不快乐都是我的错

孔嬷嬷四姑娘你头脑灵活聪明伶俐但是我要劝你一句别仗着自己有几分聪明都把别人当傻子了须知聪明反被聪明误

孔嬷嬷你有两错一是言错与妹妹们拌嘴你不该张口闭口的就是庶出嫡出

孔嬷嬷我虽然来这个家不久但也看得清楚四姑娘你摸着良心说你父亲待你如何

孔嬷嬷你虽是庶女却可以养在生母名下

孔嬷嬷吃喝不愁你一句不合便要死要活的撒泼抱怨这是大家的规范吗

孔嬷嬷第二你念头不好你口口声声说想要学东西为家里争光长脸

孔嬷嬷难道盛府只有你这么一个姑娘难道只有你长脸了盛府才算有了光彩那你的妹妹们呢

孔嬷嬷他们就不用学东西不需要长脸

孔嬷嬷四姑娘我知道你素来拔尖可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今日之事看似五姑娘挑的头实则与你大有关系

孔嬷嬷这几日来你处处争强好胜事事抢头

孔嬷嬷一有不如意就哭天抹泪的怨怪自己是庶出

孔嬷嬷你这般作为可念半点姊妹之情

孔嬷嬷念半丝父母恩情

盛墨兰：爹爹我没有

孔嬷嬷适才大人说我与老太太是故交今儿我也厚着脸皮多说两句

孔嬷嬷子女多的人家更要一碗水端平方能家宅宁静

孔嬷嬷虽说姊妹之间要互相谦让可也得是这个让总不能一直一头让

孔嬷嬷日子久了父子姐妹之间难免生出嫌隙来

孔嬷嬷盛大人你说是不是

盛纮：嬷嬷说的是

孔嬷嬷今日五姑娘真是威风啊原本姊妹拌嘴是常有的事你气哭了姐姐还火上浇油口无遮拦的专戳人的心窝肺管子

孔嬷嬷要知祸从口出你的脾气必须要改一改

孔嬷嬷否则将来会惹大祸

孔嬷嬷照我看你应当比其他姐妹罚的更重才是

盛如兰：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

孔嬷嬷六姑娘七姑娘你们两个定然觉得自己没有错

孔嬷嬷那我今日就告诉你们一个道理

孔嬷嬷一家子的姐妹同气连枝共荣共损

孔嬷嬷日后你们若是荣耀了全家的荣耀日后你们要是丢了人全家都丢人

孔嬷嬷没有一个跑的今日你们两个虽然没有错但你们两个的姐姐都错了你没错也有错待会儿我要一同罚你们

孔嬷嬷你们可服气

盛纮：嬷嬷明儿和音儿到底是没有做错什么音儿况又是年纪最小明儿身子又弱不如训斥不如训斥他们几句也就算了

盛纮：音儿平日里又是最懂事听话的日后他一定会牢记的

孔嬷嬷不成今儿若是单饶了他们两个岂非助长了其他哥儿姐儿置身事外的风气日后若手足有事他们都隔岸观火了

孔嬷嬷如何办非罚不可

盛纮：罚罚

孔嬷嬷今儿明姑娘音姑娘这顿板子就是让姐妹们知道什么是一家人

盛音兰是

音兰看上去十分委屈

盛明兰：嬷嬷说得对我该打

孔嬷嬷你们姊妹的平日里争吵为了一件小事就大吵大闹

孔嬷嬷跟那些缺吃少穿的小家子里头争果子吃争衣服穿有什么两样须知一个家族要繁盛必得兄弟姐妹齐心协力才是

孔嬷嬷往往许多大家族都是从里头败起来的

孔嬷嬷望姑娘们深鉴今日罚你们每人十下手板

林噙霜：且慢嬷嬷莫怪这里本没有我说话的地方可我心中愧疚不吐不快万望见谅

林噙霜：今日之事到底都是由墨儿不懂事引出来的说起来都是她的因头尤其是六姑娘七姑娘小小年纪就要被拖累挨打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林噙霜：不如六姑娘七姑娘那十下手板就由墨儿替了吧

孔嬷嬷林小娘此话差意我将姑娘们一同罚了原就是为了弥补姊妹间的情分今日他们一同挨了打日后便可揭过重来若是厚此薄彼岂不是更生嫌隙

孔嬷嬷林小娘用心虽好却欠缺道统了

林噙霜：啊是嬷嬷说的是是妾身无知了

林噙霜：可是今日连累姐几个都挨了打我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林噙霜：都怪我没有教养好墨儿不如今日连同我一起罚了吧也好略略补过

王若弗：又来这一套

孔嬷嬷看来林小娘是得好好学学规矩了

孔嬷嬷越说越不得体刚才小娘说是自己没有教养好墨姐儿是以该罚

孔嬷嬷那如姐儿音姐儿是大娘子教养的明姑娘更是老太太身边的

孔嬷嬷是不是要将大娘子和老太太一齐罚了才是

孔嬷嬷治愈我这个教养嬷嬷更是难辞其咎你可是这个意思

林噙霜：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孔嬷嬷林小娘今儿我也要说你一句人贵在自知

孔嬷嬷你却有两不知你知晓自己什么身份我在与大人和娘子谈话的时候你贸然插嘴幸亏我与老太太是故交若是旁人岂不是让别人笑话盛府没了规矩

孔嬷嬷第二知你是一再知错犯错你先说自己不该开口却开了口

孔嬷嬷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无知既知自己无知为何还要随意插嘴

孔嬷嬷姑娘们的教养知识你是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又都犯了岂非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孔嬷嬷莫非是认为自己养了几个哥儿姐儿自认高出别人一筹不成

盛纮：我跟大娘子嬷嬷在这焉有你说话的份儿

盛纮：你把孩子养成这样你还有脸在这自说自话

盛纮：快退下去别在这给我丢人现眼

孔嬷嬷今儿罚你们每人十下手板回去后把五十遍相约都抄完

孔嬷嬷明日谁没抄完就不要来见我

孔嬷嬷今日受罚之事不可外传要保全姑娘们的名声

孔嬷嬷去吧

侍女：是

盛墨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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