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我了?怎么可能?火麟飞故作镇定,站在窗下横梁的身体不禁有些微微发晃。
“还不现身,我就动手了。”少女静静地警告道,从语气上来看似是说一句很平常的话,却让人头皮发麻。
火麟飞不禁苦恼,他动作这么轻居然都能被发现?只不过,他可不打算现身,若是傻乎乎地跳到房间里,再想脱身可就难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身形一闪便打算跑路,但他刚背转过身,便见一缕极快的银光从他身侧飞速掠过,是暗器!
他毫不犹豫地迅速转身跳下房檐,衣袂翻飞掠过半空,却见数道银光如影随形般袭来,那少女不知何时已经跳出了窗外,身轻如燕。只见她指尖虚闪,几乎看不清她的动作,但却银光乍现,两手交互之际,两道银光竟相错而行,火麟飞仿佛预料到了什么,瞬间提速,随后便听见一声利器切割的声音,那两道银光竟直接绞下了火麟飞的衣服后摆,却并非整齐割下,白色布片被切切割成了碎片,在黑夜中极为明显。
火麟飞看着了自己惨不忍睹的后摆,忍不住心疼,这可是他最喜欢的衣服!身后银光再次直射而来,他直接背身跃起,跳到了少女身后,正好看见那银光打空落在地上,月光洒下,只见一缕又一缕银色丝线交缠与少女指尖,末端连接着无数根细长的银针,似是察觉到火麟飞用意,少女迅速收手,那银丝便立刻将银针牵引回来,收于袖中。
“姑娘,不必这么凶残吧?”火麟飞看明白了那暗器的样子,也不打算躲了,定定地站在少女身后,无奈笑道。
只见少女此时转过身,同样的一身白衣,与火麟飞相对而视,夜晚微风忽起,轻轻拂动着她的面纱,却不曾显露出真容,唯独一双湛蓝眼眸与月色相衬,静若清风。
“是你。”她看清了火麟飞的面容,却没有几分讶异。
方才偷听之时,火麟飞便觉得她声音清冷无比,此时面对面交谈,浑身仿佛都多了几分寒意。明明这姑娘看着年纪也不大,却颇具出尘之姿。
“我承认,偷听你们说话是我不对,不知姑娘能否看在白天的份上饶我一命?”火麟飞淡淡笑道,意有所指。
少女听出他是在说白天让出门牌的事,面不改色。
“你并没有特制徽章,那房间本就不是你的。你让与不让,都一样。”
“况且,事后华芮已给了你答谢,只是你自己不收。”
火麟飞愣了愣,这才想起她说的是华芮给的那袋金币。照她的意思,显然是认为只要己方给出了补偿,无论对方收不收,都已经是还了恩,便不再欠什么。这逻辑很简单粗暴,但乍一听,竟……还真有几分道理。火麟飞却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这人情是这么算的,他还不如收下那钱袋呢!干嘛和钱过不去啊……
“该还的我们已经还了,白天之事已两清,晚上之事,自当另外结算。”
少女的声音很平淡,抬手便又再度朝火麟飞攻击,袖中银针穿风而来,逼得火麟飞直直后撤。火麟飞一面跑,少女一面追,转眼间两人竟已经跑出了客栈外两条大街。虽是打斗,但因那少女的武器特别,竟没发出多大声响。
不知不觉间,火麟飞也有些吃不消,一个闪身没躲过,被那少女的袖子一抽,脚一滑竟从房檐落到了院子里的一处草坪上,少女即刻追下来,正打算甩出银针,却听见不远处突然传来人声。
“都小心点!”
火麟飞立刻警觉起来,少女的攻击却还没停下。如此情形下,火麟飞也顾不得许多,掌心立刻凝聚出异能量,只轻轻一挥,那银丝便被异能量强行往后扯,火麟飞却熟稔地用两指夹住银针,倒也不打算浪费这白来的武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朝着少女身上一扎,少女便动弹不得。
“你……”她清冷的面容此时多了几分愠色,蓝色眼眸微颤,似乎完全没预料到火麟飞竟能凭借异能量拉住锋利的银丝,更想不到他竟还能给自己点穴。
“嘘。”火麟飞噤声道,神情立刻变得认真了起来,缓缓把身体压低,目光瞥见少女同自己一样极为显眼的白衣,他犹豫了片刻,手拢成拳,隔着袖子轻轻抱着少女往草丛垛里藏了藏,少女脸色一变,火麟飞也有些不好意思,眼看着人要来了,他立即躲在少女边上,对她轻声道了歉。
“冒犯了冒犯了。”
两人刚藏好,便见一路穿着蓝色便服的人抬着一个又一个箱子走进院子,院子门边站着一个秃子,却穿着与其他人都不同的黑色服饰,看上去是领头的。
“慢点轻点,若是明天拍卖会出了什么闪失,上面可要问责的!”
拍卖会?火麟飞眼眸一亮。
他们误打误撞竟然落到了拍卖会的暗桩,只是思来想去,总觉得很反常,按理来说龙族拍卖会向来都是标准化流程,根本没理由在这种毫不严密的地方存放宝物。一旁的少女也察觉到了这点,微微皱了皱眉。
这时一个身穿白衣的大胡子壮汉走进了院子,先前那黑衣秃子见了他,立刻谄媚地迎了上去。
“大人,您怎么来了?”
那壮汉对秃子的笑呵呵的嘴脸很是鄙视,嫌弃道:“离我远点。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秃子嘿嘿笑道:“都准备好了,只要进了房间,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取血。”
“伤口呢?”
“这个早就解决好了,您放心,用冰蚕丝取血,伤口用肉眼根本观察不到。”
“这次拍卖会可是花了大代价,就等各族派遣子弟前来,若是出了差池,他们必会起疑,你可明白这其中利害?”
听言那秃子脸色一变,骇然道:“这是自然,自然……”
似乎是也不愿与那秃子继续交谈,壮汉只在原地又视察了一下情况,随即便离开了。等到所有箱子都搬进屋子里,那秃子最终望了望四周,确定没人了,随即也进了屋子,院子瞬间变得安静了下来,火麟飞却觉得诡异。
他观察了一下那屋子,不过也就半点大,这么一大帮人,他们还抬着这么多大箱子,这屋子根本就不够空间。而且过了这么久了,只看见人一拨又一拨地进去,却不见有人出来,只能说明一件事。
“有密道。”
“有密道。”
两人竟同时说了出来,火麟飞下意识看向少女,少女也转着眸子盯着他。
“哎,我跟你商量个事行不行?”看着那黑漆漆的屋子,火麟飞心生一计,对少女说道。
少女不语,火麟飞却认真地看向她道:“刚刚你也听到了,这拍卖会多半有鬼。不如我们先放一放刚刚的恩怨,先合作一次?”
“好,你先解穴。”少女并未犹豫,直接点头答应了,如此果决,让火麟飞都愣了愣。
“先说好啊,合作期间,不准再用针刺我。”
“……”少女沉默了片刻,随即还是应下,“好。”
得到了少女的应允,火麟飞也不废话,直接把她身上的银针拔了出来,少女恢复了身体的控制,随后两人便立刻朝屋子走去。一进屋子,果然半个人影都没有,屋内更是昏暗无比。火麟飞在墙上摸索着,试图找到打开密道的机关,结果敲敲打打半天,没在墙上发现任何机关,回头看向少女,却见她正在一副画前驻足。
画上有山川流水,江上是一条小船,船上一个渔夫正在船尾垂钓,一眼望去就是一副寻常的水墨画,并看不出什么端倪。可少女却在画上摸了摸,随后便毫不犹豫在那小船船头的位置往下按,竟真的有一声暗响,只听见一旁的墙壁向上移动,露出一条昏暗的狭长阶梯,赫然是密道入口。
两人走下阶梯,火麟飞单手释放出一个小火球用来照明,还不忘望向身旁的少女,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看出那画有问题的?”
少女淡淡道:“整幅画上只有船头有细小的磨损痕迹,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使用这个通道运输货物了。”
“可他们打算运什么呢?这里既没有重兵把守,也没有能量法阵保护,绝不可能是放藏品的仓库。”火麟飞道。
两人走过一处拐角,却发现通道在这里分出了三个分岔口,分别同往不同的方向,两人下意识看向对方。
“你怎么看?”火麟飞直接问向少女,少女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先观察了一下三条通道。
“这条。”少女指了指最右边的通道,同时补充了一句,“只有这条路有血腥味。”
火麟飞凑过去仔细嗅了嗅,却只闻到淡淡的潮湿的霉味。
“这你都能闻到?”虽然自己没嗅到半点血腥味,火麟飞却没有对少女的判断产生丝毫怀疑。
毕竟刚刚在客栈她就能凭借极轻的声响得知屋外有人,更是通过画上的细微磨损看出端倪,可见她的五感极为敏锐。
原本火麟飞还以为他们要分头行动,现在看来也不用了。兜兜转转饶了几个圈,两人终于来到了密道的终点——一处巨大的厅堂。
这厅堂最前方放置着一个巨大的女神像,女神手中捧着一个石馆,馆门堪堪打开了一半,年代久远,石像上有许多裂痕,厅堂中央堆放着许多箱子,四角都点着灯,但灯光很微弱,几乎看不见厅堂的全貌,火麟飞将火球放大了一些,这才能粗略地看清大厅的一角。
两人先是跳到石像上看了一眼那奇怪的石馆,馆门很窄,馆中却是空的,两人均感觉奇怪,可摸索了许久,却没有发现什么端倪。无奈之下他们又将视线放到了大厅中堆放着的箱子,火麟飞随手打开了一个箱子,却见里面装着一个奇形怪状的玻璃器皿,中间放着一根软管,看上去像是某种特殊的化学仪器。
另一边,少女也打开了一个箱子,里面却装着一缕又一缕细长的银色丝线,火麟飞更觉得眼熟。
“这不是你那细丝吗?”火麟飞下意识说道。
少女摇了摇头,沉声道:“不。我的是雪蚕丝,这是冰蚕丝,韧性更差些。”
“我记得刚刚那群人说这是用来取血的。”火麟飞随手抓了一把冰蚕丝,细细观察了下,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摸上去有些冰凉。
“只是这跟拍卖会有什么关系……”
而一旁的少女仿佛想到了什么,神色肃穆了些。
就在此时,大厅门口却突然传来了声响。火麟飞与少女同时察觉到这点,下意识抬眼看向对方,两人迅速在附近找好了藏身之所。火麟飞借着堆放着的箱子轻松跳到了最高处的房梁上,躲在一个大石柱之后。而少女则是凭借纤细的身躯轻松隐匿于女神像上的石馆之中。几乎在两人藏好的瞬间门被一下打开,接着便是一阵零碎的脚步声。
“啧,”说话之人语气中满是嫌弃和责备,“你刚刚动作怎么这么慢,真不知道父王把你派来有什么用。”
“药物发作需要时间,不能制造出太大声响。”另一人语气平常地解释道,并没有因为被指责而显出半分怨怼。
“你最好记住,就算你被特许和我一起行动,我也拥有第一指挥权!别总是自作主张!”另一人似乎有些微怒,但声音却依旧放得较低,显然也不敢引来外面的人。
火麟飞侧耳听了听,总觉得这两人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异常熟悉。但他微微探头看向下方,却只见到那二人均穿着夜行衣和黑面罩,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压根看不出来是何许人。
底下慢慢传出金属开合的声音,只见两人打开了底下堆放着的那些箱子进行查看。
“这是什么?医用仪器?”
“不太像,似乎更像某种……”另一人顿了顿,但却没往下说。
“切,用血蛊一探便知。”
“不必。”那人的动作被拦了下来,“就算用了血蛊,也无法验证它们的用途。”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那人似有些不忿,烦躁地冷哼一声,“我当然不是验这些破器皿,你没发现那银丝不对劲吗?”
“这是……冰蚕丝,和王上给我们看过的一样。”
“可那时我们看到的都是红色的丝线。”
“吸了血之后,自然就变成红色了。”
“你是说这就是那血祭阵的媒介?开什么玩笑!”其中一人冷笑着质疑道,“我们当初看到的红色丝线岂止万千,操控如此庞大的阵法,就算是父王也难以做到。”
“可那人若是擅长使用血控术,再加上阵法,未必不可能。”
“但我从未听过这号人物,血控术早已失传,若是有人使出,必定名动天下。”
“千人血祭案是族内大案,自然不会有人在这种时候暴露出自己会血控术。时隔数十年,王上都没能找到那幕后之人的踪迹,可见对方心机深沉,绝非等闲之辈。如今,那人在此处大量囤积冰蚕丝,甚至打算再次取血,却并没有采取先前的血祭阵,而是利用一个商会暗中行事。这或许说明,千人血祭案只是一个开始,而现在,他的计划可能已经进入了下一步。”
“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复杂?我看那人就是个穷凶恶极之徒,既然确定他就在这商会中,我回去便上禀父王让他派兵直接收缴商会。”
“……”另一人沉默了片刻,随即否定道,“若是如此,王上一开始便可出兵,又何必派我们暗中调查?而且他没有将这件事委托给任何一位长老或将军,可见族中……并非表面上那么团结。”
说完,那人不自觉顿了顿,也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但很快便又不说话了。
许是觉得对方说得有几分道理,另一人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而是有些不忿地冷笑了几声,反唇相讥道:“你一口一个王上,装什么装?你我都是父王的儿子,如今也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大可以收起你那副虚伪的君臣之道,喊他一声父王。”
说到父王二字,他刻意多了几分讥讽,语调更是不带半分温度。听到这刺耳的话语,对面那人倒也不气,而是平静地说道。
“那殿下是否可以保证,不再让我入万蛇窟?”
此话一出,另一人瞬间陷入了一片静寂。也不知这话说到了他什么痛处,似乎能隐隐听见对方咬牙的声音,随即便抛下一句。
“行啊,龙泽,你现在还学会威胁我了?”
龙泽?一直默默偷听二人说话的火麟飞一愣,结合他们之前的对话,他立即明了底下之人竟就是不久前他在客栈遇到的两名龙族子弟。
只是没想到,这二人的身份居然如此尊贵。
在第二平行宇宙,龙族一家独大,与密界王族焱族不同,龙族是一个极为庞大的种族,族内人口少说也有十几万。尽管其余族群的人口数量并不逊色,但龙族凭借着对阵法的精通以及碾压性的经济实力独霸一方,成为各族之首。而他们口中所说的父王,想必是龙族君主龙傲世,这对兄弟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
听两人对话,火麟飞推断出龙渊多半是名正言顺的龙族少主,而龙泽虽也是龙傲世之子,但似乎在血脉正统方面比龙渊差上许多。
难道这个世界还存在嫡庶之分?
除了这两兄弟的身份外,火麟飞对他们谈话中隐含的信息也很好奇。
他们此行似乎是为了查那“千人血祭案”,却不知因何原因盯上了这摆渡商会,故而一开始他们便奔着拍卖场旁客栈的108号房去的,显然是想通过108号房获取拍卖会的信息,只是被百灵族抢先一步,于是便私下查探,竟也能尾随至这摆渡商会的秘密库房。而且这任务还是龙傲世亲自交代的机密任务,他宁愿派遣自己的两个儿子暗地调查,也不愿出动龙族内的精英元老。可见龙泽说得不错,龙族并非像表面那般和睦,也许平静的湖面之下,早已暗流汹涌。
冷不丁吃到了瓜,火麟飞一方面觉得新奇,另一方面也在暗暗提防。摆渡商会的客源并不仅限于龙族,而是所有族群,乃至所有平行宇宙,或许……这早已不再是龙族的家务事。
“糟了。”就在此时,龙泽突然察觉到什么,变得警觉起来。可身后的门已被利器直接破开,一个女人缓缓走入大厅。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不似方才那般昏暗,外面已经逐渐有光洒进来,照亮了那女人的面容。
"果然,有老鼠。"她声音妖娆,吟吟笑着,听上去宛若春风。只见那女人一身紫衣,称出极佳的身段,手臂上有一处血色蛇形刺青,嫣红色眼影下一双异瞳风情百态。而当她望向大厅中的龙渊龙泽二人时,目光却似淬了毒的匕首,酷似野兽般的竖瞳一动不动,面容满是兴奋与玩味。
“血影卫?”龙泽注意到那女人手臂上的刺青,冷声道。
“不错嘛小弟弟,”见他竟认得那刺青,女人脸上略有几分赞赏之色,“你既知道血影卫,想必也知道我是什么人了?”
“血影卫无非就魔诡魅三宗。魔宗擅斗,诡宗擅器,魅宗擅术。可我看你,似乎并不像魅宗之人。”
女人看向龙泽的神色更多了几分趣味,竖瞳中隐隐散发着光彩,不禁拍了拍手:“厉害,我的确不是魅宗之人,魅宗不过是一群利用咒术的蠢货,怎配与我相提并论?”
“告诉你也无妨,我乃诡宗血影卫之一,花影。”
“你是如何发现我们踪迹的?”龙泽话题一转,平静地看向对方。
“这里每一处大门上都有我留下的标记,任何人打开了,我都会知道。”花影翻看着自己锐长的指甲,气定神闲地说道。
“不过你们本事的确不错,可以干掉门外那么多密卫,”说到此处,花影目光掠过一丝笑意,“就连姐姐我,都觉得佩服呢。”
“你这女人废话怎么这么多?要战便战!”龙渊早已看不惯龙泽自顾自与这女人搭话,只觉得浪费时间,却被她眯着眼看了看。
“冤枉啊,我好心回答你们的问题,你们竟还怪罪于我,实在叫人寒心。”花影委屈地撇了撇嘴。
“何必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你不过是喜欢在猎杀前戏弄自己的猎物,等玩够了再将其杀了,不是么?”龙泽冷冷地说道。
“弟弟你可真是狠心……”花影叹了一口气,却笑着顿了顿,“不过……既然你们那么急着去死,那我……”
“也只好成全你们了!”
花影瞳孔中隐隐折射出兴奋的光芒,嘴角也慢慢提了上去,轻轻打了个响指,四周便飞出无数梅花镖密密麻麻地朝两人袭去。
龙渊龙泽几乎在同一时刻动了起来。龙渊立刻布下冰阵封锁住花影的行动,而龙泽则掏出几枚弹丸即刻引爆,而花影的身影却如鬼魅一般躲过了数根冰刺,直接闪现到少年面前飞身便是毫不留情的一腿。龙泽迅速格挡,同时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将身侧的飞镖打落,却还是被击飞,好死不死方向正是火麟飞的藏身之处。龙渊见状不满地啧了一声,不得已用了一个领域技能,四周长出一个巨大的冰封牢笼,试图将花影牵制住。
另一边龙泽艰难起身,抬头之际,便见到了站在横梁上的火麟飞,双方皆是一愣,火麟飞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得默默抬起手,尴尬地比了个“嗨”。龙泽立刻认出了他,不禁沉默了,但很快便从惊讶转而变为从容,立即说道。
“帮我们脱困,否则你也走不了。”
这回轮到火麟飞沉默了。
龙泽也不等他回应,再度上前迎战。火麟飞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就算自己躲着不出去也会被龙泽将方位暴露给那女人,纵使他再不情愿,眼下也只能淌了这浑水,将就扯着衣服后摆的一块碎布蒙面,从横梁上跳了下来。
他偷偷瞟了一眼女神像上石馆的位置,少女倒是冷静,此时竟一动不动。
花影见大厅内还有其他人,面色略显诧异,冷笑道。
“好啊,竟还有一只老鼠。”
而龙渊见到火麟飞那熟悉的白布衣衫,自然是认出了火麟飞,眼睛瞪大得像个铜铃,面上神情复杂惊诧,脱口而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火麟飞懒得理他,紧跟在龙泽身后与他穿插配合攻击。龙泽的速度极快,看起来像是一种特殊的身法,脚步看似虚浮,却能精准躲开花影的每一次攻击,下盘亦极稳。
龙泽朝花影挥出一剑,被她侧身躲过并擒住龙泽手臂,而火麟飞也看出龙泽是在刻意佯攻吸引那女人的注意力,果然下一秒龙泽的的身形往下一倒,手中握着的软剑瞬间收紧,向上缠绕束缚住了花影双手。正逢身后的火麟飞补上空挡。花影察觉到攻击想转身躲过,却不想地上的寒冰突然向上蔓延,冻住了她的双脚,令她在原地滞留了几秒。但这点时间对于火麟飞而言已经足够,他闪身凝聚异能量,全力使出一掌朝花影背部重重打去。
当三人均以为能重击对方时,花影身型忽地一震,竟强行破开了脚下的坚冰,扭动身体,数枚梅花镖竟从她口中飞出,其中一枚毫无章法地朝火麟飞冲去,立即被他侧头躲过,另两枚却精准地朝身前的龙渊和龙泽的死角飞去,两人勉强闪过,却不想在听到金属碰撞声的一瞬,花影眼中便掠过一抹狠厉和得意。那两枚梅花镖仿佛是预判到了他们的走位一般,旋过后方,与先前攻击火麟飞的那枚梅花镖同时相撞,竟硬生生改变了其中一枚飞镖的轨迹,直直朝火麟飞后颈袭去。这样的变故均在三人意料之外,飞镖速度比火麟飞动作快上几分,怕是还不等他落掌,便已被飞镖割喉而亡。
原来她早就算好了!火麟飞咬了咬牙,感受到身后利器正破空而来,却并不慌张。对于火麟飞而言,这还算不上是绝境。毕竟他可以完全释放自己的焱族血脉,利用高纯度火元素异能量将飞镖强行熔化。但他一旦这么做,便会暴露自己的身份。要知道除了密界王族和纯焱灵体,几乎没有哪个族群可以达到如此高的火元素纯度。
只是眼下似乎没有其他办法,除非……
火麟飞目光突然挪到女神像,心一横,干脆赌了这一把,没有做任何动作。瞬息之间,任何的决策都涉及生死,此时已是千钧一发之际。
而下一秒,一道银光果然从上方迅速飞过,竟硬生生打中那梅花镖,飞镖微微一歪,几乎是擦着火麟飞的脖子飞过。
龙泽立刻看向银光飞来的地方,同时看了一眼火麟飞,眸色愈深,直接朝下丢下一个弹丸。只听见嘭的一声,烟雾炸开来,瞬间将整个大厅都笼罩起来,浓烟遮挡了花影的视线,令她难以看清人影,同时底下坚冰又一次覆了上来,且更难摆脱。
烟雾弹爆发的同时火麟飞平安落地,他反应也很快,知道龙泽这是打算直接跑路,他记着先前花影的方位,二话不说就丢出两个能量球,却被花影躲过,随即又是一声巨响,是女神像的方向。
也不知少女何时从石馆中跳了出来,火麟飞看到她时,她身后的石馆便只剩下棺材板了,棺壁裂开,棺门不知跑到了哪儿去,似乎是被她直接踹了下去,但却十分精确地落到了花影上方,果不其然听见那女人气急败坏和异常愤怒的声音。
“该死!”
此时少女轻轻一跃便跳到了地上,龙泽和龙渊两个人已经跑没影了,火麟飞则和少女迅速回到了先前的密道,进去之前,顺手破坏掉了大厅内开启密道的机关。
机关已毁,身后传来轰隆轰隆的声音,两人迅速沿着来时的暗道离开,火麟飞还不忘侧眸朝身旁的少女看了一眼,见对方一脸平淡的神色,又想起先前那根打落飞镖的银针,他不禁轻轻一笑。
这姑娘看着虽冷淡,但还是挺讲道义的嘛。
“刚刚,谢啦。”他直言道谢,眉眼间带着笑。
“别误会,这算你欠我的,日后记得还。”少女不客气地回道,却让刚刚还一脸笑容的火麟飞嘴角僵了僵。
好啊!她……她还真是半点亏都不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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