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奈何无归

晓是如此，气氛依旧冷清。范无咎金口玉言，让小伙伴们想打听消息却无从下手。

“请问，刚刚那位给我们通行证的人是？”唐晓翼反复斟酌，才提出这个问题。

“吾只尽职责，不管他事。”

“谁的命令？简先生的吗？”

“若尔等想留归路，便莫探寻此事。”他的语气顿时冷下来了，步伐又快了几分。

半晌无言

曼珠沙华列位相迎，滂沱的流水声愈发清晰。土路尽处，一桥横跨河面。以石砌成，上刻六道轮回。

一位老婆婆站在桥边，身旁叠着几只碗和一罐汤。

“哎哟，稀客啊！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哎呀，这……”孟婆说到一半，才注意到范无咎身后的小伙伴们。

“哈，来活儿了，怎么不早说。孩子们，来来来，”她说这从瓦罐里舀起一碗汤，递给离她最近的唐晓翼，“我观你面有忧色，想必诸事不顺，烦恼积压。喝下这一碗，就什么烦恼也没了。”

虎鲨咂咂嘴，喉咙干涩，才想起自己许久没喝水了，不免着急：“老奶奶，我也想来一碗！”

“吾来，带他们过桥。”范无咎的声音突兀响起。

孟婆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她细细品味这句话，满脸疑惑地望向他：“你知道，这不合规矩。”

“默的嘱托。”

孟婆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又将汤倒回瓦罐：“那位的安排，我自当遵从。”

“诶，等……”

虎鲨苦于被困人群中，眼看免费的“补给”要飞了，急忙喊道。

唐晓翼捂住他的嘴，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在他耳边呢喃：“你，想成为他们的同类吗？”

“尔等所言，吾皆可闻”

这句话显然是在警示正在说悄悄话的某人。

“啊这”唐晓翼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直白地说就是怂了。

没有人注意到，整个过程中，范无咎面色如常，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们打打闹闹。那目光，正如人类在看猫狗嬉戏一般无二，没有恶意，也绝无认同，是冷若寒冰的绝对理性。

过了奈何桥，一股堪比九幽黄泉的阴气扑面而来。唐装少年的脑海里涌现万千思绪。若此处真为九幽，他或许可以见到阴阳两隔的故人吧。当年那几句朴素的话，成为了他们永恒的约定，也是他为数不多的念想。

“如果我先走了，我会在另一个世界等你们的。”

“羽之，永不分离！”

飞飞一直是四人中最有孩子气的那个。即使去了九幽，也一定要开开心心的。飞飞，如果有哪只不长眼的鬼敢欺负你，你就记在小本本上。等我过去，绝对把他们打得渣都不剩。伊戈尔比较早熟，他一定能保护好大家的。说不定到时候来个孙悟空大闹地府，想想就刺激。希燕如薰衣草般温文淡雅，或许会在黄泉边种一大片薰衣草。温莎公爵在生命树根断之时，大概也走上了这条路罢。自己倒还算是间接凶手，希望她不要记仇，也莫要……误入歧途。

一道诡异的风无端吹起，将他眼前的幻像吹散。无穷尽的黑暗便如潮水般涌来。

唐晓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杂念，快步跟上已经拉了他几个身位的黑无常。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赫然浮现出一道深沟。宽十米左右，绝无可能凭借人力越过。

范无咎的脚步缓了下来。他右手握伞于身前，左手则不停地拨弄着什么。最终，他弄下一块其貌不扬的磁铁似的小方块，随手弹入眼前的深渊之中。

众人俯身下望，一片漆黑，如无底洞般没有尽头。顿时，一道凉气直窜脚底。

“欢迎来到，断、魂、崖。”最后三个字咬得极重，不带感情的话语，令众人惊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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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处

凝视着一片漆黑的监控画面，他握住鼠标的手微微颤抖。黑发下，眼帘低垂，冷若寒渊的眼眸中，分明闪烁着难以言喻的愤怒和疑惑。所有的情绪，都凝聚在了他缓缓吐出的两字中。

“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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