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天空树下的祷告

序语：今日，我听到的祷告，其真诚，不比医院墙壁听到的差……

喉头跳动，却一音不发。长久沉默、犹豫后，塔语默终于是开了口。

塔语默（儿童）：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塔语默本身，是完全没有嫌弃夏安安的意思，他只是担心自己的母亲。

这时的小小私心，却被无意间放大，因而也被夏安安误解为嫌弃之意。

母亲，谈话……这一切，为何似曾相识？

塔语默瞪大眼睛，喉头颤动。蓝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是梦，还是现实？

夏安安发觉到塔语默在盯着她，她呡了呡嘴唇，欲言，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到最后，依旧是塔语默打破了沉默。

塔语默（儿童）：妈妈……我来这个家时，你也是现在这样……

夏安安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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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安（未来）：语默……

听到安安的呼唤，塔语默回过头。可是，两个人就这样愣愣地看着对方，没有一个人发声。

隔阂之壑，深不见底，隔岸相望，我不懂你，你也不懂我。

我们，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微微颔首，便又擦肩而过。

夏安安心中甚是杂乱，她不会和自己的孩子相处。塔语默怎么想她？单纯？无能？亦或是讨厌？

夏安安想的，也是塔语默所想的。他不知道夏安安是怎么想他的。愚蠢？鲁莽？亦或是怪胎？

第一步，无人敢迈。夏安安不敢，塔语默也不敢。

塔语默知道如何和塔巴斯相处，但是却对这个妈妈毫无办法。

答案，总会来。等待着的，在那天有了回应。

塔语默复明的那天，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日，风轻，云淡，塔语默却昏睡不醒。

得到神明的力量，总是要付出代价。

塔巴斯历尽千帆，用那神明力量，治疗好了塔语默的右眼。

可是，他昏睡至此，到底为什么？难道，代价就是沉睡吗？

要沉睡多久？

一天？

一周？

一月？

一年？

……

夏安安（未来）：我不相信什么神明……一个虚构的东西，凭什么夺走我的孩子？

塔巴斯无法解释，或许，真如夏安安所说，神明纯属虚构，根本不存在。

塔巴斯抬起他粗壮的胳膊，揽住夏安安纤细的腰，轻轻用力，将女孩纳入怀中。

现在，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亲爱的。

我们不能完全否决神明，塔语默在复明后，就沉睡不醒。难道，仅仅是魔法的力量吗？

夏安安紧紧贴着塔巴斯的胸膛，头随着他的呼吸而动。

她能听见，塔巴斯“咚咚”的心跳。平静中，夹杂着几丝急躁。

说他不担心塔语默，完全是骗人的。

这一抱，反成为暂别的预告曲。

分开后，塔巴斯就没见过夏安安。甚至在午饭时间，也没见到她的面。

一张饭桌，一个空盘，三份凉透的午饭。

一个疑惑的女孩，一个忧心的魔王，一个不知所踪的少女，一个沉睡的男孩……

七浔（儿童）：爸爸，你怎么不吃饭？

七浔嘴里叼着小勺子，嘴角，还有未擦干的油渍。

塔巴斯叹了一口气，抽了一张纸巾，擦着七浔油乎乎的嘴。

为什么不吃饭？塔巴斯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站起身，他想去看看塔语默。

“吱—”

开门声总是不那么好听。

床上，躺着瘦弱的男孩。他脸上没有什么血色，惨白如纸。

塔巴斯拉来一个凳子，一屁股坐在上面。

他揉着自己疼痛的太阳穴，始终没有办法让塔语默醒来。

只要塔语默能醒，让他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行。可是，现在连这种门路都没有。

他就这么坐着，从太阳高照一直坐到晚霞漫天。

也许，真的有奇迹。塔语默有了意识，脸也红润起来。

睫毛微动，塔语默，醒了。

塔语默（儿童）：爸爸……

塔巴斯（未来）：语默！

塔巴斯猛地站起身，并握住了塔语默的手。

做了父亲后，弱点就被放大了。

没想到，孩子，竟会成为魔王的软肋。

语默没事了，可，还有一个人，也让塔巴斯担心着。

安安呢？

天空树下，一个少女跪在树前。

她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像是在祈求什么。

余晖，将她的影子拉长，也照亮了她美丽的容颜。

风，吹了起来，微微有些冷。

夏安安（未来）：女神，在此祈求，保佑塔语默平安无事。

这句话，夏安安已经不知道念了几百遍。

她不相信所谓的神明，但是现在却为塔语默祈求安康。

风灌进夏安安的脖子，这一冷，让夏安安打了个哆嗦。

忽然，一件披风披在她的肩膀上，一瞬间，暖了不少。

夏安安（未来）：小塔？

塔巴斯（未来）：笨丫头，不累吗？

塔巴斯单膝跪下，看着跪在地上的夏安安。

他轻轻捋着夏安安额前，随风飘舞的头发。笨蛋丫头，原来在这啊，可把我担心坏了。

塔语默（儿童）：妈妈……

塔语默扑进夏安安怀里，泣不成声。

夏安安红肿的膝盖，足以证明，她恐怕在这里足足跪了一天。

夏安安（未来）：别哭，我最看不得孩子哭了。

夏安安擦拭着塔语默的眼泪，话语中，透着几分宠溺。

要不是塔语默的真理之瞳（后文会讲），塔巴斯哪能这么轻易地就找到了夏安安？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夏安安（未来）：我以为你讨厌我……所以……我只能偷偷地来这……

塔语默（儿童）：妈妈，我不讨厌你……我……我以为……你讨厌我……

心锁，今天在这里打开。

对不起，我在学着做一个母亲。

对不起，我在学着做一个孩子。

塔巴斯（未来）：回家吧，晚上凉。

塔巴斯抱起夏安安，又将披风拉紧了一些。

塔巴斯（未来）：还冷吗？

怎么可能还会冷？

温暖的披风和温暖的你们，再硬的坚冰也会融化吧。

夏安安（未来）：不冷……谢谢……

夏安安又将身子往塔巴斯怀里缩了缩，她喜欢塔巴斯身上的玫瑰花香。

塔语默跟在塔巴斯后面，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却美的不行。

妈妈承认他了！原来，她没有讨厌过他。这一切，都是他的主观臆断罢了。

晚上，睡觉时，夏安安也跟塔巴斯分享着自己难以压抑的喜悦。

塔巴斯听着，时不时笑笑，手上动作一直没停过。

他在给夏安安的膝盖上药呢。

夏安安（未来）：我不懂语默，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塔巴斯，我是不是很傻，连第一步都不敢迈……

塔巴斯（未来）：沉默，却用另一种方式爱着他。你们之间的鸿沟，会跨过去的。

—————回忆结束——————

塔语默翻出相册，向夏安安展示。

里面，全是他和夏安安、塔巴斯、七浔的照片。

每一张，都是自然而富有美感的。

我们不再偷偷背地里爱着，光明正大，没什么不好。

没有什么隔阂，我绝对相信你。

夏安安冒昧问一下，真理之瞳……是什么？

夏安安此话一出，塔语默变了脸色。

这是一段不愿再想起的回忆，可是，既然夏安安开口，他也就说了。

塔语默（儿童）：那是……黑色的一天……

【下章预告：第六十四章 真理之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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