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色的衣衫掠过眼前,温儒的笑和数年前初见时一般无二。指在桌面上轻叩,清脆的声音如若警钟将时空划破,无孔不入的撕扯人的内心。
恐惧在弥散。
这是在鬼域养出的死气,足以让世人臣服跪拜,低语诉说内心的欲望。
月关甚至可以想到他拒绝后夜戚洛纤细的手指破开他的皮肉,将心脏剜出,血里黏腻着恐惧。没有任何阻挡,冰冷的血在跳动,就像生前的心脏。
青色的月光将眼前人的脸隔成阴阳分明的两侧,偏头看向他,一如魑魅魍魉。此刻,月关只有一个选择。
臣服。
为了他,也为了鬼魅。
他曾经看着比比东从不谙世事到君临天下,而如今的夜戚洛又何尝不是,颠倒众生只是弹指吹灰。
撩起衣袍,只待瞬间便是伏跪在地,额头与土地未有分毫间隔。衣决飘飘然,心已归顺。
他看着一代代的人在教皇殿痴狂颠倒,自以为跳出这个怪圈,却不想在踏入的那一刻就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武魂殿,天弃之地,凡踏入者,即为错。一步错,步步错,永无法回头。
他依旧和原来一样的后悔,后悔贪恋那一刻的荣华富贵,和鬼魅加入了武魂殿,陷入了这个人心难测的泥沼。
清泪不着痕迹的在两腮落下,打湿了发。
夜戚洛只是笑,笑得标准,令人觉得无比的亲近。她蹲下,抬手抚上了月关的脸,就像适才抚千寻疾一般擦去了泪水。语气里的温柔被疏离冷漠所掩盖,高贵而冷清,一如俯瞰众生:“菊叔这是要做什么。”
“您依旧是武魂殿的长老。”
月关沉默的看着夜戚洛,眼里不含情绪。沉默片刻,说道:“我期待那一天。”
他期待他只是武魂殿长老的那一天,期待夜戚洛覆灭大陆的那一刻,也期待毁灭七宝琉璃宗的那一刻。
他不过芸芸众生中的一粒尘埃,何谈什么期待。
夜,是冷的。
月关无比清晰的感受到这一点。
夜戚洛永远只能待在夜中。
“会有的。”夜戚洛直视前方,视线越过了月关,似乎是在看那缥缈虚幻的远处:“那一天,会来的。”
人都身不由己。
夜戚洛不是昙花一现,她是千千万万想要冲出束缚人中的一员,是世界的不稳定因素。无数人的毁灭还不回那一份清平,所谓强者无非是压榨世界异兽。
月关走了。
帐篷里平静的如一团死水,压的人要喘不过气来。手里的黑纱攒的愈发缩紧 眉间却是一片坦然。
“何时归……”
想家了。
夜戚洛一点一点的喝着茶,仿佛前些时间的厮杀与她无关。宁静的仿佛永远无法被破坏,淡淡的眼神让人无比想要将她从高台拽下,揉进骨髓才肯罢休。
她看到了这个世界的恶,代价同样剧烈。
这盘棋,开始下了。
如何扳倒这个世界,还是很值得思考的。
前途何其渺茫,该有的,都要有。
夜,在蔓延。
冷,在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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