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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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金斯见他把人放走，第一时间打来电话。

“怎么样？”

卡米尔戴上耳机，找了个位置坐下：“看上去没什么问题。”

“他们今天会运三趟货，一定会在其中一次将尸体带出去。”他接过手下洗出的照片，单手推出其中两张：“他们半个月后有个旅行计划，如果计划不变的话，这次应该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上次卡米尔与之讨论的时候，对方几次三番表示自己根本没耐心和两个小人物周旋，只想快点解决问题，顺便可以做到将责任推给雷狮，让雷蛰闭嘴不要再打扰他的休假时间。

他直觉那对小夫妻应该也有所察觉。

这两天帕洛斯的确发现别墅周围监控的人变多，对方很凶，他们所有的东西几乎都会经过对方的手，也许是这样高密度的行动出现疏忽，或许是一个警告。

一次帕洛斯取快递的时候，发现快递柜虚掩，已经被人先一步打开。里面是金买的花种和茶叶，过了这些人的手谨慎起见只能扔掉。

气的金把自己锁卧室里哭，帕洛斯睡了一晚上沙发，第二天起来就看到自家老婆整个人憔悴的跟瘾君子似的。

步步紧逼下，帕洛斯觉得不能再拖下去。

他们要是敢将雷云藏在自家任何一块地盘出游，霍金斯就能保证在两人出游期间找出来，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掀个底朝天，怕是砌进墙里都逃脱不了。

运送尸体的方法有很多，但无不需要一个容器，曾有人利用每天的上下班时间，将斩碎的尸块放在公文包里，分次运输了十多天，抛弃在沿路的垃圾桶内。

也曾有人利用行李箱运输被拐走的孩子。

卡米尔掏出打火机，点燃那两张照片，放到脚边的地面上任其燃烧。

他扫完其他照片，隐约觉得少了什么。

“你们没拍车牌。”

手下指了指地上的那两张。照片前一秒还在烧，下一秒被卡米尔一脚踩灭。

手下凑过来看烧到一半的照片，惋惜的啧啧两声：“那小美人还挺好看的，老大你不留下来纪念纪念？”

照片上半部分已经没了，只能看到下半张的四条腿，杂乱暧昧的交错，手下看这半截画面好奇当时的情况，发出巨响的时候有车门挡着，只能看到卡米尔的半张脸。

不过老大的信息素都飘到路对面了，绝对发生了什么！至少也能得个香吻。

酸死我了。

卡米尔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下兴奋的自嗨起来。

被用来对付流氓的枪指着，绝对没有什么值得纪念的。

照片逃过火刑，没逃过在卡米尔手中变形。

凑热闹的小弟突然挨上老大关爱的铁拳，脑仁嗡嗡蹲地上，半天没站起来。

“这么能拍，不如去当狗仔。”

几分钟后，霍金斯那边拿到照片，恰巧开车门的时候风一灌，一张被修剪成指甲盖大小的纸片从夹层里掉出来，呼一下往外飘。

一阵兵荒马乱。

“卡米尔果然和对方是一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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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开车回来的时候，远远看到卡米尔带着人守在城郊交界口。

当下时间是凌晨三点，临海城市，晚间降温厉害，还带有海风，真亏他们能在外面待着，简直比真正的管理者还要敬业。

路过的时候，金特意转头瞪了他一眼扬长而去。

当然出城的时候再次被拦住。

帕洛斯依旧是那副打扮，安静的坐在副驾上，双手插兜，垂头小憩，脸上的伤口已经结疤。

金不太开心，下车的时候用力踹了脚车门，帕洛斯向那边看了眼，平淡的收回视线。

“你妻子看上去好像很不爽，吵架了？”

“与你何关，怎么，关心别人老婆，想当小三？”

车内传出一声极短的轻笑，没了后文。

金那边打开车厢：“快点，我冷死了！”

这次车厢放的大多是花卉，依旧是一目了然，然而车厢两边多了两个封闭的铁皮箱。

“里面是什么。”卡米尔再次要求打开。

“里面只有水，花卉对湿度的要求高一些。”金指着铁箱侧面的喷口解释，一边打开。

卡米尔绕开他，打开手电往里面照，水很清澈，一眼能见到水底。

旁边金看着他的动作，好奇：“你们现在检查都这么仔细吗？”

卡米尔不想回答，金就有靠近的趋势，他随口敷衍：“上面的命令。”

他将手伸进去摸到底部比了比，内部高度和外部看到的差不多，仅有的一点误差也不可能放进尸体。

“命令，不是指令吗？”

卡米尔瞟了他一眼，毫无被拆穿的慌张：“说是指令，但不能不完成。”

他说的轻佻，稍稍带着吐槽意味，意思是他们这些底层小人物，接到任务也和命令也没差，这种无奈的戏言顺口说习惯。

“你会赔偿吧。”金合上盖子，轻声问。

“如果你想要的话。”卡米尔模棱两可的回答，他一开始蹲着，说这话的时候正好站起来，脸对着金垂下的手。

金靠着车厢站着，一只脚悄咪咪的踮起，突然感觉被碰了一下，他奇怪的看去，想问他干嘛，但卡米尔已经面色如常的起身，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这种隐晦的态度，金一时也不知道要不要戳穿，只能不甘心的闭嘴。

卡米尔点了下金的手机屏幕，他到底什么意思？

金回到驾驶座上低声告诉帕洛斯这件事：“你说他是不是看上我，暗示我联系他。他之前给的联系方式我还没删呢。”

“绝对不是，他提醒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你不用担心。”帕洛斯先坚定的否决了金的想法，然后表示对方提供的信息没卵用。

“万一呢，我这么漂亮，那么可爱唔......帕洛斯！”

“宝宝，你别欺负我，好不好。”帕洛斯平躺下，头靠在金腿上，压着嗓音撒娇。

“你......你过去，我抓不住方向盘。”

卡米尔听霍金斯那边查到的消息听到一半，就闻到车头那边飘过来令人不爽的alpha信息素。

这味道他熟，巧克力重要原材料，可可香，这是什么可爱的气味，怪不得不愿意放出来......

Alpha信息素太浓郁的话，会引起同类生理性厌恶，那边这是发情了吗，车震还是咋地。

卡米尔被恶心的够呛，大概短时间内都不想嗅到可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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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金斯的手下捏着指甲盖车牌照片，生怕再来一阵风，马上记下，却还留着阴影。于是干脆先顺手查了这辆车。

结果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老大，这辆车几天前被小老板卖给了一个海鲜商，现在正停在人家仓库里。”

霍金斯打开通讯，准备让他对卡米尔重复一遍。

他现在有些相信雷狮与这件事无关了，两兄弟一人给了小夫妻一刀，他们要真利用这辆车干什么事，至少他们提前知道并警觉起来。

但给雷狮扣锅能让自己顶头上司快乐，雷蛰快乐那么他的假期就没人打扰，那他也能很快乐。

“查到什么......”

嘟、嘟、嘟......

卡米尔一脸懵逼，面包车里暖呼呼缩着，醍醐灌顶的霍金斯呼了口气。

不行，这条线索是卡米尔给的，不能放出去。

尸体可以晚点找，人可以晚点揍，但雷狮的锅不能不扣。

卡米尔重新打过来：“怎么突然挂了？”

“不小心碰掉。”

那种黑科技设备是碰掉就会挂上的吗？

卡米尔对自家的科研部产生了一秒质疑，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这是霍金斯的一个借口。

再问下去应该也得不到答案，卡米尔换了个话题：“最后一趟，你觉得他们会把尸体藏在哪。”

“我不想动脑子。”霍金斯回绝了卡米尔的推理邀请，并说出自己的计划：“你今天找不出尸体，明天我就带队把那个Omega绑过来，Omega娇气，打两顿绝对什么都招。”

嘟......

卡米尔掐断通话。

霍金斯果然不耐烦，他果然是个变态，对Omega出手，绑起来打？这是alpha干的事？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黑社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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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第三次。”卡米尔循声望去，金侧卧窗台，正气鼓鼓的嘟嘴：“我只是送个货而已，有什么错吗？”

美人面露愁容，清眸点水，眉眼如丝。金发罩着车顶投下的影子，微微有些暗沉，余晖沿着白藕似的手臂撒上去，留一层光晕，如同妖精飞过，落下金粉，一瞬间的朦胧，美的像是月光督造的艺术品。

他突然低声下气，变得柔软，卡米尔有些不适应，下意识避开与其对视。

被迷惑的不止他一个人，要不是场景不对，绝对有人跳出来喊一句：“谁让小美人委屈，真是该死。”

老婆冒着香气四处勾人，卡米尔看到副驾驶的人激动的晃了晃，突然想到记录了雷云信息素的防狼警报器。

......真可怜。

“下来吧。”卡米尔放柔声音。副驾驶的人又晃了晃，一头撞在车窗玻璃上。

金冲他勾唇一笑，回头抱了抱丈夫，将人拉回位子上，小声的凑在耳边说悄悄话。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将对方安抚下来。

金跳下车，牵起卡米尔的手将人带到车后面。

卡米尔低声说了句放开，心跳如雷，没能第一时间甩开，跟着对方的力道走了两步。副驾驶那边隐隐传来声响，他竟忽的产生一种特别的......感觉。

等回过神，金已经打开车厢，空出位子等他去检查。

这次里面东西很少，只放了四个大型盆栽，四棵景观树形态不同，腰肢招展，如同姿势妖娆的舞娘。

这种盆栽底下的瓷缸要是掏空，塞下一个成年alpha在里面，很容易。

就算要加盖泥土，只要把尸体分割两份，不，四份，就像包粽子那样，包在土里。

卡米尔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再转头看金一副天使模样，亭亭玉立。

金抬眸与他对上视线，眉眼弯弯：“先生，你看中了可以买哦。”

这种柔柔弱弱，一推就倒的Omega怕是连鸡都杀不死，除非是电影中那种面纯心狠的双面娇娃......果然不能看太多电影。

人肯定是他丈夫杀的。

卡米尔得出结论。

“多少钱。”最后一趟车，他也不掩饰了。

金狮子大开口报了个远超市场价的数字。

“太贵了。”

花店小老板扬了扬脖子，轻哼：“这是你拦下我三次的精神损失费。”

卡米尔可以肯定这不是主要原因，他想了想，觉得他大概率是在报复自己在他丈夫脸上划了一刀。

反正可以报销。

他默不作声的转钱过去，招人过来搬东西。

“东西给你，我可以走了吗？”金关上车厢，小声问他。

他太平静，有哪里不对。

“再等等。”卡米尔伸手拦住，见他有抬手的趋势，面色平静的收了回去。

“我去车上。”他说完风风火火的跳回车上，抱住丈夫。

盆栽里没有卡米尔想象的血腥分尸场景，不知道为什么反而让他松了口气。

帕洛斯依旧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低着头，双臂抱环揣在口袋里。口罩与帽子间露出的皮肤病态的惨白。

他被金抱着脑袋揽在怀里，姿势亲密。

卡米尔盯了半响，金察觉到他的视线，神情有一丝慌张，他加重抱人的力道，故作镇定：“我们可以走了吗？”

该配合的都乖乖配合，你们什么都没找到不，东西也给了，还有什么理由拦住他们。

他怀里的家伙摇了摇头，也许他想抬起脸对卡米尔放两句狠话，嘲讽一番，所以用的力气很大，他脸上的伤随着动作裂开，鲜血渗出，流到金身上的前一秒被对方一脸嫌弃的躲开。

他挥手，示意金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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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帕洛斯：咋地，想当小三啊？

卡米尔：还真让你猜对了，诶嘿~

金：他看上我了，嘿嘿，你老婆真棒！

帕洛斯：宝宝你欺负我，嘤QAQ

金:精神损失费！

卡米尔:反正报销，刷好感血赚。

霍金斯：雷云的事先放放，锅必须扣好。

雷云：M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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