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熟悉床榻,舒适的环境,身上渗血的心口。
楚晚宁起身时便一阵疼痛,他极易忍耐,并不想在这个人面前再展现出一分卑痛。
“师尊……”楚晚宁道,“为什么还要救我?”
怀罪轻叹了一声:“无悲寺,见不得血。”
听来是慈悲为怀,不过是十四年师徒之情有些心软,即便那是自己苦寻来救楚澜的最后一截神木。
“你既已刨心为证,我已明白你的意思,从此”怀罪咬牙,“你便下山吧,莫要再回来了。”
“师尊……”
师尊,怀罪还配当他师尊么?
“我要你的灵核”
这一句话,他把他的温柔、信赖、天真,都留在了这庄严的寺院之中,那是怀罪曾经给与他的东西,后来都随着破碎的灵核,奔涌的鲜血,被夺去了。
楚晚宁看着怀罪的背影,下了床,对背叩了三首。
他低沉道:“就此别过……大师。”
怀罪心里紧了半分,十四年的一声师尊,如今成了离别之际的大师,况且还被自己亲手所伤。
楚晚宁自行收拾行囊,今夜下山,怀罪望着那模糊的背影越走越远。
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楚晚宁一路救人助人,身上的银两也用尽了,正巧在荒郊野外遇到一位小公子,那小公子腿被利爪抓伤昏迷,那怪物躺在血泊之中。
那衣着打扮,一看便是富贵人家的小公子出来历练。
楚晚宁心善,并不因为他是否富贵贫穷,随遇便救。
那小孩子醒来的时候,腿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绷带外透露出点点血迹。
“你醒了。”楚晚宁的开口不再是天真童音,听起来万分成熟。
“你……你给我包扎的?”
“你看这附近除了我还有谁么?”
“…………”
楚晚宁把他抱到火堆前烤火,烤熟的红薯给了他半截,小孩子吃的津津有味。
“你杀的这个怪物?年轻有为,”楚晚宁顿了顿:“你叫什么?住在哪,我明天送你回去。”
那小孩子吃完手里的最后一口红薯,吹了吹微烫的双手,他道:“我是儒风门少主,南宫驷。”
楚晚宁在山里多年,也只有这十几日在山下磨炼,听过儒风门的名字,了解甚少。
他想来这孩子既然是儒风的人,不如趁着这次机会投奔儒风,也比这四处奔波来的强些。
天亮后,楚晚宁便带着南宫驷一路骑马到儒风门,南宫柳对楚晚宁感恩戴德,却也明了楚晚宁的用意,若此时答应让他留下,日后打发便不容易了,但此时不留也未免让人觉得愧对恩人。
可楚晚宁却告诉了他自己身受重伤,却未告知身世,这样的人换谁都不愿意留下。
南宫柳客气道:“那不妨楚公子先在此住两年,待养好伤我便在公子离开之时赠予公子百两银钱,公子可愿?”
百两,足够他再救好多人了。
这便是最好的条件来挑楚晚宁,楚晚宁立刻便答应了,南宫柳为他安排了住所,与南宫驷的房间隔的很近。
这两年来楚晚宁一直在教南宫驷习剑,南宫驷也与他达成共识,拜他为师,楚晚宁出山后的第一个弟子。
“师尊,这招好厉害,快教我!”
“师尊这里我参悟不透,还请您指点。”
“师尊,你的字好好看!”
“师尊——”
南宫驷很有上进心,楚晚宁展颜,这是他对第二个人笑。
尽管他很友好善意,但南宫柳不想留他的本心不曾动摇。
两年期限已到,楚晚宁拿钱离去,南宫驷不舍,随他送到山门告诉他:“弟子早有耳闻,死生之巅的宗主心善,一定会收留师尊,师尊可以去那里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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