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结识了,我们就是朋友了!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讲就是。”平起拍拍胸脯示意道。
朋友...…吗?冷数年小声嘀咕了这句话,内心刚升起的欣喜却又被压下去。
平起再去打了一碗粥,看着冷数年慢吞吞地一口一口吃下去,他道:"数年,你能给我讲讲魁飏城与缃飏城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了吗?"
"噗——"冷数年冷不丁就这么吐出来一口稀粥,他显然被这一声"数年"呛得不轻,脸都给咳红了,“咳咳,你就不能叫全名吗?以后可再这么叫我了,听到没有?!”
平起"哦”了一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微笑着,就当开个玩笑。
想起方才平起的问题,冷数年还是回归到正题上来,“很久以前,魁飏城旁边的缃飏……村一直视作嘲讽的对象,因为那里从建村的几千年里都不曾出现过一位修仙人才,因此无论村里的人走到哪,都不被受欢迎。直到一百年前,一位怪才横空出世,所有人对缃飏城的态度才发生了转变。当时的魁飏城城主怕极了这位怪才,连夜送去缃飏……村千辆马车装载的黄金,百辆车上好的布匹,并封‘缃飏村’为‘缃飏城’。这位怪才不说话,当时城主就当默认了。缃飏……城有了势力之后,日益壮大,逐渐摆脱了魁飏城的监管,自立门户。魁飏城即便再怎么惧怕那位怪才,但自家的盘地还是得要收好,因此,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波涛汹涌。"
冷数年停下来,吃完那碗粥。他面上酷似寒冰,嘴上却巴拉巴拉讲大堆,这种反面差真令人感到萌萌哒。
平起趁着这空档,笑着问:"那位奇才这么厉害,敢问谁这么大本事?"
然而冷数年只淡淡地扫了一眼平起,把对方好奇的表情自动忽视掉,不屑地哼哼,"不就是当今魔头颜漠戈么。"
再次听到敏感的词,平起险些站起来要与面前平静的人儿理论一番,颜大人哪里是魔头了?他真的很好,心地也很善良,只不过隐藏得深了点而已。
他是喜欢打人没错,可他打人也有道理的啊,那些人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啊……当然,平起只是腹诽,转念想想他们的家乡关系不融洽,还是别招惹人家了。这么想着,平起平复下自己刚刚差点表露出来的情绪,示意冷数年继续。
冷数年道:“接下来,你必须要听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他郑重地搁下一字一句,且又重复了一遍:“是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平起不免随着空气的凝集而坐直了身体。
“是很重要的事。”
“啊,知道,是何事?”
“是很重要的事。”
“……呃,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儿?”
“重要的话说三遍!”
“……”
没想到冷数年光看着精致的五官挺冷的,说出的话……怎么讲……就是很……很不正经……“闷骚”这个定义算是在平起心中定下来了,也为以后他对冷数年的印象坚定不移。
七天七夜激烈的战争并未结束。
烈甲金戈,叱咤狂龙。
颜漠戈轻挑了一边眉,“不打了?怕了么?”
闻人醉没理他,轻轻挥了挥广袖。
下一瞬间,颜漠戈的眼神骤然变得狠厉。
——闻人醉的脚边,躺着他很熟悉的人——几日不见思念已久的平起。
果不其然,伴着一声咬牙切齿的陈述句“你威胁我。”他抬起了海蓝的眼帘。
他是人们所仰慕不及,崇尚不及的仙帝。
连琅琊城的城主翳羽绯葬都对其敢于舍命表忠。
万灵伏拜,碧羽银衫。
令颜漠戈意外的一点,就是仙帝的家乡来自魁飏城。动了人家的地盘,人家成么?
他面无表情,话里也毫不参杂任何感情:“没错。”
刀光剑影,排山倒海。
这次颜漠戈爆发了。
战半日有余,再一次的景象真的把两城的人吓得不轻:
闻人醉衣袍上的银色被血色覆盖,额头孔雀羽似的印记发出微弱的光芒,半跪在地;颜漠戈嘴角不断溢出黑血,用泣血龙吟枪撑着全身的重力,摇摇欲坠。
中间忽然插出不属于双方的哈哈大笑和一次一次震破人心的掌声,“好啊,好啊!看得一出好戏,是好戏啊哈哈哈哈!”那人一身黑袍,青靛色的发丝若有若无地擦拭着他胸前别着的兰花。
闻人醉和颜漠戈同时微感惊讶。
“我故意让人将祸水东引,一不小心便引到了这位无辜的小兄弟身上。让仙帝大人错误为他挑起的事端,以便激起颜魔头让你们互相伤害。”说着,他踹了一脚虚弱的平起。
颜漠戈怒火中烧,奈何身体太过虚软无力,刚踏出一步,差点趴倒在地,他勉强半跪着大口喘气。这副模样印在平起的眼里,痛在心上。“大……人……别管我了,你快跑……”
听到一声闷哼,他满意地笑了,缓步走至闻人醉跟前,“堂堂仙帝竟也有愚昧的时候,被我骗了有没有不甘心呐?”
他一把拽起闻人醉的衣襟,满脸的傲慢与轻蔑,靛色的瞳眸骤然收缩,雪白的眼球红丝攀爬,"记住了,我这招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让你们互相残杀,最后我成为仙帝,天下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哈哈!!"
倏地,他停止仰天大笑,甩开了闻人醉的衣襟,闻人醉稳住了身形。青以琉没注意到这细微的动作,他仿佛沉浸在了扭曲变态的胜利的喜悦当中。
他轻叹了口气,以老人无奈的语气般叹道:"颜漠戈啊颜漠戈,连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唉。真替你悲哀。"
颜漠戈紧紧拽住自己胸前的拳头,火红的瞳孔中一团烈焰愈烧愈旺,他怒极反笑,"嗤,他可是我的人,轮不到别人做主!只要我还在,就没人敢动得了他一根毫毛!"炽热的视线深深地望向平起。
平起听到这铿锵有力的言语,望着颜漠戈,暖流涌入心田,酸甜杂糅,刺激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轻声念起颜漠戈的名字。
虽然隔着十几步的距离,却是他生平第一次觉得原来颜漠戈离他并不是很远很远了……
大人嘴很损,却对我很好;
大人赐我功法,是为了让我变强不受欺负;
大人说我是他的人;
大人对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我……
平起的心跳剧烈地跳着,感觉有什么东西似是破开。
"哎呀呀,好一对鸳鸯,不过正是因为你们的缠缠绵绵,才能使我从顾菲嫣那儿得来消息。"
他到最后一刻揭示自己的身份,顾菲嫣在他利用完之后就派人去灭口了。
这时,青以琉的声音忽然打断两人的凝视,他拽起被捆绑的平起,平起挣扎起来,他钳住平起的下巴迫使他看着他,"怎样?想不到冷数年是我派去的吧?嗯?他就是让你成为替罪羊的帮凶。自己救的人背叛了你;现在,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他们两个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好不好?"
平起一脸不可置信,脸一阵青一阵白,似垂死的鱼儿般拼命挣扎。
不知道颜漠戈是什么时候把平起脱离青以琉的控制,也不知道青以琉是何时被困在阵法当中倍受灵魂破碎的煎熬。
只知道颜漠戈将平起死死地抱在怀里,耳边是温柔的呢喃。
"起,别怕,我在的,以后我决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相信我,起,我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了……"
——"啊!你们!你们竟敢耍我!"青以琉在散魂咒的阵法中撕心裂肺。
闻人醉海蓝的眸眼古井无波地看着他,平淡地说了句:"你也记住了,将计就计。"
青以琉最后一丝魂魄消散,阵法消失了。
原来,冷数年是闻人醉派到青以琉身边的奸细,得知了青以琉的计划后,闻人醉私底下找了颜漠戈,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颜漠戈可是忍着割心之痛让平起演一回人质。万万没想到,顾菲嫣竟是青以琉使唤的人,虽冷数年救下了她妹妹,但从今往后,颜漠戈都不想再跟此人有任何瓜葛了。
他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从今往后,让怀里的人安心,不让他再离开自己半步。
神来,便杀了那神;魔来,就灭了那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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