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里轻笑,捏住他的下巴抬起来左右打量,“长得倒是俊俏,性子比你爹有趣多了。”她凑近了看,细长的眸子直直盯着皎漪,“你想要什么,说来听听?”
茶色的眼睛很温柔,即使瞳孔细长,也不甚可怕,慵懒狡黠的神情反倒像只猫儿,他苦笑道:“我心中所想,你办不到。”
“说来听听?”
“与心爱之人生生世世不得善终。”
不知皎漪说出这句话有什么魔力,让无惨在那瞬间有种无助的感觉。即使过了千百年,那一幕幕犹在眼前:海棠树下的白衣,巷子中的身影,以及,她双目无神跪倒在地,满身鲜血的模样。他碰碰月里的手,月里便顺势握住,十指相扣,安抚着他。
“何来生生世世?何故不得善终?”月里偏过头来问皎漪,她还未想过,皎漪是个痴情人。
“不管轮转多少世,她的爱人都不会是我。”皎漪仰头看向满树热烈的,红的快要燃烧一般的海棠。
月里随着他的目光看向那一片炽红,不由得想起那雨夜中抬头望见的,零零星星的,过分惹眼的雪白,同为海棠,她却只喜欢清清冷冷却让人心生怜惜的白海棠,没有理由。一如无惨,他坏的纯粹,坏的彻底,可这和爱没关系。
“你说在这场游戏中,你会死吗?”月里好奇地问道,父子成仇,大概皎漪的父亲也想不到,他的儿子是这样有勇有谋的人。
“我会死,但绝不是现在。”刚才的那滴泪像是错觉一般,他现在依旧笑容温暖,气质温和。
“我很期待你的表现。”月里和无惨对视一眼,下一秒,院中便没了二人的身影,徒留一阵残风,吹落海棠,树下的人拿书挡住了脸,笑容苦涩得厉害。
天色已晚,不见明月,满是灰红色的云,依稀看到云的缝隙中,黑的清朗的夜空,那云似乎压的格外低,让人沉闷透不过气。
一滴雨落到月里鼻尖,被无惨拂去,这一次再不是她一个人淋雨,而是两人携手并肩,看遍人间山河。
“程书谨。”他喜欢叫她的名字。
“嗯。”她声音柔得不像话。
“程书谨。”
“嗯?”
月里回眸去看他,那梅红的瞳中没有任何东西,只有她的身影,现在,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鬼王站在她面前,如同罪犯一般全心全意安静等待着审判。
“无惨。”她轻声叫着,“客观评价,我们这么做真的对吗?”她见过被鬼杀死的人,也见过被人杀死的鬼。或许从开始一切都是错的吗,那他们这些碌碌无为的一生又算什么呢。
“我做不到客观评价,因为主观在爱你。”他偏过头来,面部的轮廓让月里似喝了酒一般,忽远忽近,却听得清他的话。
月里听闻停下脚步,伸开手,“你背我。”
无惨倒也宠溺地笑笑,背起她来,“你不需要再担心,月里。”他宽慰道,“不管是对是错,我们这一条路终是要走到底的。”
“谢谢你,无惨。”
“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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