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雕纹香炉中燃着上好的檀香,缕缕轻烟溢出,缓慢倾泻到地上,似悬泉飞瀑。窗是半掩的,一只九宫鸟钻进来,站在窗沿上摇头晃脑了许久,飞到屋中佳人的肩上。
月里正缝着一块帕子,没有去理睬它,鸟儿发出悦耳的鸣叫声,亲昵地蹭蹭她的脸颊,月里这才抬起头,端起切好的熟肉,鸟儿随着她的动作蹦到桌上。
小瓷碗逐渐见底,鸟儿惬意地挥挥翅膀,蹦跶了几下,看了月里许久,歪着头学起了它听到的东西:
“你为什么这样厌恶我?”
“我究竟做了什么?”
“那就去死好了。”
月里平和的神情登时沉下来,蹙着眉,听这话中之意,想必产屋敷夫妇二人已经被无惨杀害了,无惨的病已经好了吗?怎会有如此能力杀母弑父呢?
随即一阵心疼,有这样的父母,定然是会心寒的,无惨从这样的环境中长大,难免会性格扭曲。
产屋敷家并不是后继无人,据她所知,产屋敷家主在花街的一处店里有个外室,这个外室知书达礼,温顺谦和,在产屋敷家主与夫人成亲前,外室已经产下一子,如今那孩子已二十来岁,也有一个孩子,恐怕无惨会遭到报复。
思来复去,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无惨是怎么拥有能力杀了父母的,盘算着如果外室之子报复该怎么应对。
已经过了许久,鸟儿也伏在桌案上睡着了,月里毫无睡意,索性打开窗户,寒风扑在脸上。秋日肃杀,如此萧瑟之景,她却眉眼困于星辰,满目山河。
明月西斜,耳边传来乌鸦啼叫,悲哀婉转,似那女儿家低声哭泣。
抬头望去,狂风卷起霜花,一时不惧严寒,任凭霜花轻打在脸上,她失神伸手抓去,看似俯拾皆是,张开手,只剩一片冰凉。
桌前,月里提笔作画,所作正是窗外之景,笔尖轻点墨汁,落下一句诗来:月落乌啼霜满天。
灯熄灭了,她随手点了一支蜡烛,察觉到凉风习习,看向窗边,此人从秋里走来,她看过去,也是满目山河。
无惨身上冰凉,带着浓浓地血腥味,只觉得与这个地方格外不符,沉香与墨香混合着,格外好闻,还有一股浓郁的花香,抬眼望去,是梳妆台旁放着一盆凤尾兰。
程书谨正坐在案前,斜眸看向她,茶色的眼睛格外漂亮,烛光将她的轮廓染成金色,美的如画一般,葱白修长的手指轻托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月里只觉得今晚他安静得过分,沉默许久开口道:“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眼睛。”
无惨看向梳妆台上的铜镜,只看到自己病态的样子,和那对可怕的猩红色双眸,他捂着脸不敢再去看自己,怎么会这样呢,他明明喝了药健康起来了。
他猛然清醒,看向月里,“有一个医生给我开了药,但久久不见效果,我杀了他,变成这个样子。”
“如今不再能称呼我是一个正常的人了,我有种想吃人的欲望,当我察觉到自己不对劲,去查看了医生的遗物,发现他给我的药中缺少了一味药材。”
“青色彼岸花,需要两株。”
月里摩挲着手指,青色彼岸花她有,可仅有一株,如此稀有的药材并不多见,她喃喃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无惨一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疑惑地看向她:“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可以叫我月里。”她嫣然一笑,身在凌晨,也让无惨有些期待清晨喷薄而出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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