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长八尺,风姿特秀,萧萧肃肃,爽朗清举,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题记。”
姜璟搁下手中的笔,看着自己完成的画作。画上的玉人一袭青衫,左手握卷,右手持笔,抬首含笑,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晅兮,终不可谖兮。
姜璟看着画卷上的人,定定地盯着出神。画上的人他不知描摹了多少次,日日画,月月画,年年画,只为了能够画出记忆中那人的七八分神采。
他看着那画,不由抚摸上自己的脸,脸上全都是沟壑纵横的皱纹。
他——已经老了。
老到一脚踏进了棺材。
而那个人依旧活在二十八岁,依旧貌美如花,不,他不应该用貌美如花来形容那人,貌美如花是形容女子的,那人是个男子。若是被那人知道他这般形容他一定会眯着眼笑着,伸出手敲他额头。不过,那人也不会知道。
他的先生啊,何等清风明月的人儿,是屹立于天山之巅的雪莲,一身的傲骨,满怀的才情,一腔的热血,文能执笔治天下,武能鞍马定乾坤。他本该位列三公,长命百岁却永远死在了平原之战,不是死于穷敌人之手而是死在满朝诸公的算计之下。
泪花模糊了视线,自先生走后的余生,他沉溺于回忆,无法自拔。
那时候的他,是最不受宠的三皇子,白日里他装作日无所用心,以声色犬马为乐,过着腐朽的寄生生活,晚上苦读书,精力十分有限,熬夜更是痛苦,往往休息不够熬坏了身子,常常生病。那他能怎么办?在这个皇室中,他又是这样的身份,不争也得争啊,不然他早就死了。
他清楚的记得,先生是在永和九年六月二十八日来到他身边,是大哥,太子殿下给他请的先生。那时候,他以为先生是大哥派来的奸细,渐渐相交才知道先生是真的对他好。
南枝:“为君之道,必须先存其百姓,若损百姓以奉其身,犹割股以啖腹,腹饱而身毙。作为君主必须要先保全百姓,如果剥削百姓来奉养自身,就好想割掉自己大腿上的肉来填饱肚子,最后肚子饱了,人也死掉。”
姜璟:“民为邦本,本固邦宁。”
南枝:“然也,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历朝历代以来不过百年而亡,无法跳出这个怪圈,我们无法左右未来,跳出怪圈,但可把握当下,为民造福……”
先生说了许多,他每一句都记得。
都说人老了记忆会不好,他也忘记了许多事,可偏偏关于先生的记得一清二楚。
先生有一副好样貌,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常常一袭青衫,就坐在他这个位置,坐在书案前,靠着窗户,窗外是先生亲手种的的一大丛迎春花。
每在二月到四月份,花开不断,金灿灿的一片。争先恐后地肆意生长,挤上窗沿,爬进房内,躺在案桌上。先生也不去整理它们自由他长着,“它们生的这么开心,我也不好去打扰它们。”
先生笑的温柔,好像放在光下的羊脂白玉,发着光。
真好看,他那时候心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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