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黄金棺材（7）

无双：云梭。

那长剑通体银白，若柳纫般纤细，剑身裹着寒风的剑气，似从腊月的冰霜内铸造的一般，自木匣横飞而出，极快的速度冲破云霄后直逼向白发仙而去。

白发仙不得不一跃而起，抵挡着飞剑的进攻。

那黄衣又将少年手中的木匣抡起环绕周身半圈，继而对准前方，右手两指并拢又召唤出一柄长剑。

无双：轻霜。

两柄长剑围绕着白发仙飞行进攻，使得他不得不于空中旋转，与长剑保持平行，黄衣少年将木匣彻底打开，一柄如蛇一般的长剑自匣而出。

无双：绕指柔。

那绕指柔堪堪擦过白发仙鼻尖，便向前飞去将两名黑衣护卫的胸口贯穿，黄衣少年复带动木匣换了方位。

无双：玉如意。

四柄长剑对弈，白发仙也并未占据了下风，只是顾漓好似方大梦初醒一般，额间多了一层薄汗，恍惚地盯着阁楼之上的木匣。华衣美人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此刻见其神志清明了些许，如明知故问一般开口。

萧瑟：姑娘可是认得那木匣？

顾漓摇头。

萧瑟轻笑，摇了摇头好似在自嘲。

萧瑟：也是，姑娘怎会认得。

萧瑟：那是姑苏城偃仙世家宋氏所造，后遇家主胞弟宋燕回叛逃至无双城门下，便将此物一并带到了无双城，改名无双剑匣。

姑苏宋氏，偃仙，几个词语像是在何处听过，却如方才破碎的记忆一般，像风一样过眼云烟，想抓也抓不住。

顾漓为何要将这些说予我听？

萧瑟将目光移回亭台中央与四柄长剑作战的白发仙身上。

萧瑟：不过是觉得姑娘与那无双剑匣有缘罢了。

可顾漓却总觉着自遇到他开始，他便一直在有意无意地透露或诱导她些什么。

四柄长剑对弈片刻后，退回了黄衣少年身侧，白发仙收回剑气，负于身后。

白发仙：无双城的无双剑匣。

白发仙：据说，已经有百年无人能够使用它了。

黄衣少年似是听得耳朵要起茧子，些许不耐。

白发仙：小鬼，报上名来！

那黄衣少年掸了掸手指，居高临下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气，环着臂膀瞧着地上的白发仙。

无双：天下无双城，无双。

唐莲回眸仔细打量了那少年片刻。

白发仙：雪月城出世之后，天下无双城就把天下二字去掉了吧。

白发仙言语戏谑，好似故意挑事，惹得阁楼之上的温客行不住一笑。

无双：哼。

黄衣少年抬了抬头。

无双：迟早会加回来的。

白发仙：有趣。

白发仙看着这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兴致比刚才还要高上些许。

白发仙：你想怎样？

无双：见高手不能失之交臂，自然是想向前辈讨教一下。

白发仙脸色霎时间便变了个样子。

白发仙：狂妄。

白发仙：我可没时间跟你们耗。

黄衣少年两指再出，四柄飞剑便又飞了出去冲向白发仙，白发仙挥袖将其一一击退，而后纵身一跃向那屋檐而去，离开了美人庄，四柄长剑与黄衣少年继而追随而去。

卢玉翟：无双！回来！

那卢玉翟见唤回无双无果，便携着无双城两个弟子，一同复追随无双而去了。

偌大的美人庄，仅剩下萧瑟，唐莲与天女蕊三人和温客行师徒三人了。

顾漓瞧着方才那四柄飞梭回至黄衣少年身侧漂浮着，像是通人性一般乖乖停靠在他身侧，而后又供他驱使对其言听计从，她从未见过这等奇物，此时觉着有几分兴趣。

顾漓那宋氏手艺果真是出神入化。

萧瑟闻言沉吟了片刻，那道不清情绪的眸子又向旁的看了过来。

萧瑟：我曾在幼时见过一个人。

萧瑟：那人比我还小，便已经会制榫卯，搭木塔，筑傀儡。

萧瑟回忆起自己雪落山庄客栈的那套机关，还是幼时与她学的，不自觉多了笑意。

顾漓公子见多识广，朋友也是才华横溢。

顾漓方才还未问公子名姓。

萧瑟：姓萧名瑟，姑娘呢？

顾漓顾漓。

萧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四年光景物是人非，二人站在一处，连名字都不是当年那个名字了。

就像两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唐莲自屋檐一跃而下，落至萧瑟身旁，萧瑟见其身影，向着他走了几步，似是好心提醒一般。

萧瑟：方才那白发仙说他还有同伴。

萧瑟：我若是你，现在就去守那口棺材。

顾漓此时也才想起温客行与顾湘似是还在二楼楼阁，便腾跃而起回至了那方小桌，可瓜子壳还在，空置的三个茶盏与茶壶也在，温客行与顾湘二人却已然不见了踪影。

萧瑟将唐莲打发走去守那棺材，回过神瞧见顾漓于二楼楼阁东张西望，便心知她许是在找她师父。

萧瑟：谷主方才离开了，你们鬼谷有人到了。

顾漓有人到了？

顾漓听着不解，却好似下意识般开始一一排除鬼谷的名单。

顾漓老无常应当还在谷里喝茶，绝情姐姐非要事不出谷……

萧瑟：提醒一下。

萧瑟：杀手。

萧瑟见其还是改不了儿时一般，思考时手指轻敲的习惯，便觉着有什么东西回来了。

杀手二字如炮仗般在顾漓耳畔炸响。

顾漓月姬姐姐和冥侯。

萧瑟并未否认，他好似也并不急着去那棺材边围观战斗一般，走了几步行至凭栏下，寻了个角度抬眸好好打量着顾漓。

夜风轻拂过杏花树，徒留他们二人一高一低停留在此，本就是勾栏瓦舍，脂粉粘腻的地方，花瓣飞扬，徒留一片清净。

萧瑟似是在那一瞬间，便决定无论如何，都想让顾漓留在他身侧。

琅琊王与王妃已逝，萧凌尘也离开北离。

若说少时那些对于天启还算快乐的回忆，好似全都倾注在面前这一个人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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