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天门——
当千烑远在万里之外,与安榆炀夜谈时,云瑄回到了月天门。
自魔族宣战以来,云瑄与他的兄弟姊妹们一直四处奔波,见缝插针的帮忙。
期间因为人手实在不够,他们都没能回来好生休息一次。连这次好不容易回来,也只能待上三日。三日一过,他们还得出去做事。
因为是在深夜回来,他们不好又困又累也不想夜半喧哗,云瑄就把他们一个个送回房间,这才回去自己躺下睡觉。
第二日卯时三刻,云瑄的生物钟将他叫醒洗漱。
洗漱过后,云瑄就在自己的房间里摆上各种工具。虽说他们已经被放回来休息了,但休息过后还是得再出去的。如今门内各种物资都有些供应紧张,等再出去的时候,能分到的东西少之又少。
所以云瑄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幸好符文课他认认真真上完了。
首先是护身符纸,一张高阶护身符纸,就抵得上五张中阶护身符纸,亦或是十张低阶护身符纸。
出任务的时候,每名弟子都可以领到护身符纸,这都是为了减少弟子们受伤的次数。可惜现在月天门各处都忙不过来,为了防止下次出门时护身符纸数量缩减,云瑄才有了自己动手画符的想法。
房门上挂好一块“闲人勿扰”的牌子,云瑄提笔开始绘制符纸。
云瑄自认无法绘制多张高阶护身符纸,便从中阶护身符纸开始。这一绘制,再停下来就是未时了。
云瑄仔细收好符纸,打开房门伸了个懒腰。
太阳还未西沉,天空亮堂的很,一派静谧之景。
“抨——!”
“瑄哥!”
云瑄汗颜:“手下留情啊云瑜,门拍烂了账是要算我头上的。”
这是月天门的规矩,专为治那些恶意毁坏门派物品的弟子们。东西坏了可以去报修,嫌差劲了想换个更好的那倒也可以,但你要做出相应赔偿才行。
要是什么都由着你胡来,堂堂月天门岂不成了冤大头。
云瑜一撩头发,十分潇洒道:“那是瑄哥你的事情,快点,陪我去趟藏书楼,我这次要兑换新的剑诀!”
云瑄腹诽,新的剑诀?旧的剑诀你还没练顺畅吧?
腹诽归腹诽,该陪还是得陪。
“好,这就去,全都依你。”
藏书楼可谓是除演武场以外,第二大人流聚集地。
除了平时考试任务繁重的低阶弟子们,需要大量参考书本知识以外,来兑换各种功法心法的弟子也不在少数。
所以这里的值守弟子是最忙的。
忙到今天突然被调去炼丹房干苦力。
空~——
云瑄:“那什么,要不咱俩对练一场?毕竟打架这个事也是要练的。”
云瑜白他一眼,气鼓鼓的转身走了。
云瑄摇头叹气,又赶忙追了上去。
这是自己家的妹妹,就算不是亲的也还是得看着点。
见云瑜一副恹恹的样子,云瑄出声劝慰:“别郁闷了,就算没有新的剑诀也有旧的在嘛。旧的练好了也未必就比新的差。”
云瑜撇撇嘴:“我当然知道了,嗯?”
云瑜突然看见什么,停了话头,身子也跟着一顿。
她看见的,云瑄也看见了。
是个小孩子,穿着外门弟子的衣服,孤零零坐在石阶上背对着他们。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都感到疑惑。
这个外门弟子,看着比他们还要小,怎么以前没见过?
也没听说月天门这两日招收过新弟子。
云瑄首先排除了邪祟伪装这一可能。别说魔气了,连灵力波动都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估计是谁安顿在门内的凡人吧。
想到这一可能,云瑄拦下身边准备动手的云瑜,主动上前搭话。
“这位小弟弟,你怎么了吗?”
拾七被吓了一跳,弹起来回瞪身后突然出现的人,警惕道:“……你们是谁?”
云瑄最大程度释放自己的善意:“小弟弟别怕,我是月天门内门弟子——云瑄。你可以叫我一声瑄哥。”
云瑄……
拾七心里默念一遍后,很快就想起有关这个名字的一切,他问道:“你就是那个用一年半时间,带着所有兄弟姊妹升入内门的云瑄?”
云瑄一愣:“你居然知道我?”
当然知道。
月天门的新弟子招收试炼里,测验灵根资质只是是针对有灵根却无修为的普通人的。而那些有灵根且有修为傍身的,就需要加试一场。
这云姓兄妹八人的试炼事迹,则是传遍了月天门。三天时间,也只有三天。云姓兄妹互相配合,摘遍了试炼范围内的有灵药草,所有试图抢夺之人均被反过来淘汰。最后他们全部被月天门收纳为外门弟子。
成为外门弟子的云姓兄妹受到多方关注,有不少人上赶着同他们结交,均被委婉而不失礼貌的回绝。然后他们有意无意淡化出众人视线,直到通过了外门弟子晋升内门的试炼。
书面上的修炼常识测验他们均拿下满分,实战模拟中也表现得各有所长,连不擅长的地方都过了及格线,可谓出众。
于是云姓兄妹八人,就创造了月天门有史以来,外门弟子晋升内门最快的奇迹。
他们的中心人物,云瑄,更是被传的离谱。
当初听到传闻的时候,拾七悄悄诅咒过他修炼停滞不前。
要他承认,那是不可能的。拾七面色坦然的转移对面注意力:“月天门流传的小册子上写过。”
“小册子啊”,云瑜随手掏出一本册子,封皮上“月天门十大传说”写得龙飞凤舞,几欲飞出封面。姑娘玉色的手翻了翻,说道:“这上面确实写了我们的事迹,但也还写了——”
“月天人嫡传弟子千烑,亲自下山带回一无法修炼的凡人。多年来无底线纵宠,更是闯祸无数,名唤拾七。是小弟弟你吧?”
云瑜这么一说云瑄也想起来了,右手握拳打在左手心里:“原来你就是千烑师兄带在身边的凡人弟子啊!”
拾七悠悠说道:“原来你们知道我啊?一直都没见过,还以为你们认不出来呢。”
“早就认识你了。”云瑜揶揄一笑,晃晃手里的小册子,开始细数他的“光辉事迹”。
“药园一株百年灵树树枝被折,月天人嫡传弟子当场演示木属性高级法术——万木春,使其断枝修复。”
“擅闯后山灵兽栖息地,惊扰兽生险些丧命,月天人嫡传弟子从天而降将其解救,后又赠与一条手串以示安度。”
“爬树掏了一窝灵鸟的蛋,被追啄着跑了二里路,幸得月天人嫡传弟子出手,捡回一条命。”
……
桩桩件件,都是拾七从前贪玩时闯的祸,被千烑一件件摆平。
“停停停!云瑜你快别念了!”
云瑄赶忙打断,示意她注意点。云瑜这才发现拾七情绪不对,原本的打趣却意外让人家伤心了。
见拾七明显情绪低落,云瑄顺手就拿了麦芽糖出来给他赔罪:“对不起啊拾七,我们一开始没那个意思的,看在糖的份儿上,原谅我们吧?”
云瑄对拾七的事情其实都听过,觉得这孩子还其实是很活泼的,只是他忙着提升实力顾不上去见见。如今见着了却把人家给惹难过,属实说不过去。
拾七看了会儿,伸手推了回去:“你们都没有说错,没有道歉的必要。要不是有师兄在背后兜着底,我早就被赶出月天门了。”
从前他不懂事,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到处惹是生非的招人厌。师兄不但不嫌弃他,还极有耐心的把一切摆平。师兄就该把他打一顿才好,这样他就不会去闯祸了。
这样自责的时候,拾七忽然感觉头顶一暖。
云瑄摸摸他的头,说道:“你是觉得给千烑师兄添麻烦了吧?可是我觉得,他没有真的怪你。”
云瑜也附和着:“就是,他要真的怪你,早就把你给扔的远远的了,没准你师兄还就乐意你这样呢。”
“是啊”,云瑜笑得眉眼弯弯:“你这个年纪本来就该无忧无虑,没有太多顾忌的时候。千烑师兄可能,也是希望你能一辈子快乐的!”
一瞬间,拾七从他身上看到了千烑的影子。
【拾七,你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云瑄说完就与云瑜结伴离去了,拾七失神许久,有一道女声传来:“小拾七来的很早嘛。”
拾七看向石阶下方,迅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跑了下去:“拾肆师姐!”
来人正是拾肆与拾叁。
拾肆也笑容满面,接住了他:“别急啊,这不是来了嘛。”
相比他们的开心自在,拾叁就要拘谨许多,四处张望生怕被人看见:“你们能不能快点,特殊时期私自下山被发现,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拾肆撇撇嘴:“没事哒~,咱们两个还保护不了一个小拾七?”
最后到底会不会有事,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拾七在拾肆的肩窝里蹭了蹭:“师姐师姐,我们快走吧!”
“看来小拾七等不及了呀,那就出发!”
——前往东渚城的路上——
作为九魂修者,千烑的赶路速度其实很快。
只是,为了配合天南星等人掩护他行踪的任务,千烑便走在队伍的最后方。
安榆炀也跟着一起走在最后方。
至于天南星,走在队伍的正前方。
而现在,脱离了大部队依旧是这样。
经过昨晚的事,天南星算是发现了:千烑和安榆炀打架不会真要了彼此的命,但是真的可能要了旁观人士的命。这就没有办法了,天南星也只好先斩后奏的解散自己的小队,让他们全都会水镜宗去。
自己则是尽职尽责的跟了上去,坚决要让千烑远离安榆炀。
顺便死盯着玉叶不让她再乱吃东西。
“呼噜……嗷呜呜!”
玉叶是半魔,尽管近日捡回了部分理智,也仍不能口吐人言。面对阻碍她去捕肉的天南星等人,只有同野兽般咆哮示威。
不过天南星可不会吃她这套,他可是打算让玉叶当回正常人的,当下就是一巴掌拍在她后脑勺:“不准吃生肉就是不准!别想偷着跑了!”
安榆炀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依旧落后千烑半步走。
这次不同的是,他手里还拿着地图,计算着接下来的路线。
偏头吐掉狗尾巴草,他说道:“再往前三十里路,就是人间的一座皇城,我个人建议绕行走。”
“不然的话”,幽然补充道:“会被刁民缠身也说不定呢。”
天南星不知想起了什么,竟罕见的没有提出异议。捂住脸无奈道:“听你的,绕路吧。”
千烑却冷然道:“绕不了道了。”
另两人投来视线。
“那边浓郁到让人恶心的魔气,你们是修为被废了才感受不到吗?”
——人间 华朝皇城——
“救命!救命啊!”
“快跑!”
“呜哇哇……娘,你快起来……”
华朝皇城,在人间享誉盛名。历经数百年风雨,曾一度引得万国来朝,盛世繁华之景令他国艳羡。
如今却是人间炼狱。
人们在四散奔逃,对孩童的哭泣无暇顾及,房屋一旦崩塌,就会有人被埋在废墟之下。
在他们的身后,杀人的魔鬼还在悠闲走着。
一只魔兵眼尖的瞧见一哭泣的孩子,向那边走去:“嘿嘿~人族小孩儿长得可真嫩,我偷偷的吃一两个不过分吧?”
旁边立刻呼来一拳头,砸在后脑:“呸呸呸!这可都是要当贡品上供的,等你五百年后当了魔将再肖想吧!”
说着就要上去把小孩给抓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速度够快啊,都打到人间的皇城来了。”
“哼,那是……”
自然。
未完的骄傲回答散在空中,视野所及天翻地覆,它好似看到了同伴的尸体,还有自己被掏出的魔心。
千烑将手中的两颗魔心递给玉叶,后者接过如狼似虎的啃咬着。
千烑眸色一暗。
果然,吸引半魔的不止有人血,还有纯粹魔族的魔心。
“呼呼——!”
安榆炀踏风而落,在千烑身边站定。他环视四周一圈,道:“快下命令吧,尊贵的玉璇大人。”
千烑唤出千瓣莲花苞置于掌心,说道:“所有魔物,一个不留。”
安榆炀嘴角弧度加深:“遵命。”
霎时间,皇城四处开始狂风大作,细小又锋利的风刃潜藏其中,无声中洞穿魔物胸膛,毁掉魔心。
感受到周围魔心一个接一个的破碎,玉叶竟做出握拳跺脚的人性化动作,显然是对安榆炀抱有不满。
魔心对玉叶而言,就如同人血,对她的诱惑可不是一般的大。大补的食物被毁,贪吃鬼玉叶自然生气了。
安榆炀似笑非笑的瞥过去一眼,玉叶又怂得贴在千烑身边瞪他。千烑无奈空出另一只手,将玉叶的脑袋同自己隔开点,单手掐诀施展大范围疗愈术。
千瓣莲从花苞开始绽放,花瓣层层叠叠舒展开来,浅粉色光晕向四周扩散。
当花朵终于完全绽放时,光晕也形成一巨大虚影,摇曳生姿。
而皇城中心的天南星,则遥望着那巨大的花朵形虚影,啧啧称奇:“这两人动静还整挺大,那本少主也不能输啊。”
说着全身伸展起来,打了个响指,围在身边意图进攻的魔物们,全都开始不受控制的互相残杀。
受伤部位出奇的一致,是魔心所在。
魔物们不知道怎么回事,多数在呆滞中久久不能回神。只有少数几个知晓了敌人身份,颤颤巍巍说道:“你是……水,镜宗的……”
天南星挑挑眉,饶有兴味夸赞道:“好聪明的一只魔呢!”
他脸色倏然一变:“那就更不能留你了。”
先前行踪泄露带来的后果,天南星可没忘。
强烈的寒气向它扑去,躯壳下的魔心被瞬间冰封。下一刻,裂痕密布其上,四分五裂。
尖利锋锐、仅有筷子粗细的冰棱出现,在天南星手中旋转数圈后飞出。将一只妄图逃跑的低级魔物钉死在地,使其顷刻间消散。
天南星迈步,走过这一条满是魔族尸体的白玉石道。在他行走间,浓郁的冰蓝色寒气弥漫扩散,尸体上更是浮现一层薄冰。
感知到寒气覆盖范围内的魔气波动,天南星又凝聚出近百根尖利冰棱。他走到哪里,冰棱就会激射而出,清空道路。
偶然遇到高级魔物,也难不倒他,也就多用点灵力的事。
安榆炀更是杀疯了。
他那被人刻意培养的暴虐压在心底,不得释放。杀了无数中低级魔物后,就开始寻找高阶魔物,非要虐杀一番才肯给个痛快。
相比之下,玉叶竟然乖的不像话。
她只在千烑视线范围内活动,翻找些碎成渣的魔心来吃。
千烑不想去抢安榆炀盯上的目标,就只好一心三用了。维系千瓣莲作用的同时,千烑也在废墟中寻找幸存下来的凡人,顺带把玉叶扔到另一片空地去。
“大哥哥……”
千烑感受到衣服袖子处传来的力度,一双紫眸轻飘飘看过去,小姑娘怯生生、要哭不哭的问道:“您是月天人的弟子吧?您会救我们吗?”
千烑:“……”
直觉告诉千烑,这个问题轻易不能答。
“嘭咚!”
一只高级魔族被扔在他们面前。
安榆炀漫不经心走来,略微不满道:“天人弟子又怎么了,他杀的魔物还没我多呢。你们要是跪下来求求我,也许我就大发慈悲的救你们也说不定啊。来来来~,快跪一个。”
结果可想而知,根本没人跪。
在场多数都是普通人,此刻是手无寸铁亦无缚鸡之力,魔族尸体扔在那里更像一种威慑。连话都不敢多说,更遑论做什么了。
千烑扶额,简直是不忍直视,说道:“别再胡闹了,皇城这么大,先去剿灭魔物。”
“遵~命~。”
话音未落,安榆炀一脚将地上的魔物踹成粉末状。
威慑力度:五颗星。
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安榆炀这才哼着小调转身而去。
“你们没事别往刚才那人眼前凑,有力气的去翻一翻废墟,能救多少人是多少吧。当然,我也会帮你们一把。”
千烑三言两语安抚住剩余人的情绪,便继续去搜救幸存者了。
人们面面相觑,都决定出一份力。这毕竟是他们的家,危难当头,当共渡难关。
有力气的男人们搬走尸体和废墟砖块,女人在废墟中穿行,确认有没有被埋在废墟下还活着的,同时聚集那些与家人失散的孩子。
远处安榆炀将长刀抽回,往回看了一眼。
那些被救下的凡人捡回了理智,自救不暇也不忘拉身边的人一把,更有人在向他这边张望着。
好像是想过来打魔物的样子。
……
啧!
这群凡人是在小瞧他吗?!
一个人怎么了?他安榆炀一个人就能解决那群魔物!
这次一定要让安玉璇给他点好东西做补偿!
“轰隆——”
安榆炀一击挥出,妄图偷袭的魔物们顿时被一分为二。
被救下的凡人们:……
惹不起,惹不起。
千烑:“……?”
千烑面带疑惑的望过去,心中大为不解:这是谁把疯子给惹毛了?
“嘭——!”
天空上忽然炸起一朵蓝色的菱形烟花,千烑便不再关心此事,留下一朵千瓣莲自行移动治疗伤患,自己赶去皇宫支援天南星。
这是天南星一早就提出的,若是遇到棘手问题,他会发出信号,与千烑商议如何解决。
千烑以摧枯拉朽之势,将路上经过的魔族烧了个干净,就这么以直线方式穿了过去。
至于为什么将安榆炀排除在两人之外,千烑也理解天南星的想法。安榆炀尽管实力强悍,但敌友尚且不明,又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怎么会选择信任。
和千烑自小背负天人弟子名号一样,天南星也是众人皆知的水镜宗少宗主。他们从小接受的是“以大局为重”的领袖教育,理智必须排在感情之上。就算两人真的关系甚笃,天南星也不会因为一个千烑就完全信任安榆炀。
而这些弯弯绕绕,安榆炀也是心知肚明。瞧见天上那朵烟花,他只是不耐烦的皱眉咋舌,用更快的速度清理皇城中的魔族。
省的安玉璇日后看他不顺眼。
当然,以前也看不顺眼。
——皇城西南方三百里外——
玄间玄安单膝跪地,额间生出冷汗。
两人身后的其余水镜宗弟子,身体都不受控制的打着颤。
北冥面色阴沉,语气更是结了冰碴子一般的冷,说道:“你们几个,难道就没有提醒过星儿吗。”
来者正是水镜宗宗主——北冥。
玄安脑袋几乎低到土里,说道:“还请宗主息怒,有天人弟子在少主身边,少主他未必会出意外。”
北冥咬牙:“闭嘴!”
众弟子立刻噤声。
作为天南星的师父,北冥其实并不关心自己徒弟的风流史,也不会经常揪着徒弟犯过的错不放。可是当师父的,总难免会担心徒弟出事。
尤其徒弟直接和他失联,这种担心就会上升到恐慌。
玄间在这压抑的气氛中更加沉默,思绪却飘到了三年前。
三年前千烑趁着月天人闭关,私自离开月天门游历一事,各门派高层都收到了月天门来信。
他们这才知道,千烑根本就是闹了一次离家出走。因为月天人闭关,这事不好处理,只能折中请各门派出面,先将千烑寻回,剩下的关起门来自己商议。
水镜宗派出寻找的,就是天南星。
玄间玄安作为侍从跟随天南星左右,也不知晓那日天南星与他们匆忙分开时,究竟发现了什么。那时距离千烑出走月天门,已过去了近两个月,各门派要找的人也变成了两个。
最后水镜宗找到天南星的时候,已经过去快四个月,当事人也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醒来的天南星失忆了,他完全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受伤,甚至不记得他有离开过水镜宗。北冥几番查探下没有结果,千烑又在半年之内回到了月天门,并且声称从未见过天南星,最后此事也就只能不了了之。
可是北冥非常在意。天南星被带回来时的伤是真切存在的,那伤痕放眼整个水镜宗,只有他北冥还能认得出来。
那是魔族之宝,碎灵鞭才能打出的伤口。
在北冥连自保都吃力的千年前,那东西是北冥的噩梦。
碎灵鞭重现一事,多少需得他去拜访一次月天人了。
手指按压眉心,驱散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北冥下令道:“现在秘密返回宗门,任何人不得泄露星儿的行踪。”
“谨遵宗主之命!”
话音刚落,北冥便消失在原地。
恐怖的威势消散,水镜宗众弟子顿时松了口气,个个摊坐在地,对北冥的怒气心有余悸。
玄间与玄安默契的对视一眼,后者深深的叹了口气。
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让少主脱离队伍呢?
作者:暴风式提问:1.安榆炀是否会忠心做千烑的部下2.天南星遗失的记忆是否与白枭或影有关3.下一章会是谁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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