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哄

出租屋门前。

一向和蔼的房东大叔在看见莉莉娅时，也不禁沉了脸色，叹口气。

“小姑娘家家的，干什么不好。要和那些黑手党扯上关系…”

莉莉娅十分抱歉…我会赔偿您的损失的。

她欲哭无泪地看着门上斑斑驳驳的弹孔。

看来是有人寻仇来了。幸好自己跑得快。

房东大叔看了她身侧男人一眼，随后继续语重心长道。

“要好好照顾你女朋友啊。她年纪看起来还小呢。”

“咳…而且这房子隔音也不太好。”

费奥多尔：我会的。

莉莉娅扭钥匙的手停了一下，一双杏眼侧头望向他，有点猫儿似的狡黠。

莉莉娅诶？昨天不还是我的哥哥么？

她半咬唇，把哥哥这个词叫的又娇又软，像在人心脏上挠，轻巧柔软的手指攥着那把古铜色的钥匙。

费奥多尔浅笑着看着她，不置可否，喉咙却有些干涩，吞咽了一下。

…她就是故意的。顶着张单纯到惹人担心的脸，肆无忌惮地散发魅力。

老旧的门锁终于嘎吱一声。还没等他回过神来，莉莉娅飞快地闪身进了房内，冲他做个鬼脸。

莉莉娅我还没同意你住进来呢。

她关上门，可一直到傍晚，都未听见门口有脚步声。

莉莉娅（他不会一直站在门口吧…？）

莉莉娅说起来我为什么要担心他？

她在屋里转了几圈，想起费奥多尔病弱的体质，眉眼担忧，终于还是开了门。

费奥多尔背对着她，听到声响后方才回身，笑着看向她。

楼道里的灰尘漂浮在空中，衬着日暮时分金色昏暗的日光，在他身旁停留时，像一层淡漠的圣光。

而他像会消融在光里的雪，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抓住。

莉莉娅你是笨蛋吗？

费奥多尔看着她气鼓鼓地快步走到自己面前，别扭地偏头不看他，却伸手抓住他的披风一角。

莉莉娅…可以让你暂住一会。

莉莉娅轻咳一声。

费奥多尔：不胜荣幸。我的小姐。

是夜。

莉莉娅将花瓶里干枯的花束取出，扔进垃圾桶，闷闷不乐地拿着手机。

…好想阿加莎小姐。

浴室的门开了。她看见费奥多尔垂在眼上的头发沾着水珠，滴落到他分明的锁骨上。

莉莉娅喂。湿着头发会感冒的。去吹干头发。

她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让这个导致她和阿加莎小姐分别的罪魁祸首住进家里。

但很奇怪。她就是对他提不起脾气。

费奥多尔：这个…要怎么用？

莉莉娅怎么会有吹风机都不会用的家伙…

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在帮费奥多尔吹头发了。

费奥多尔余光看见她微粉的指尖极轻地穿过他的发丝，指尖上还残存着花香，诱人心魄的美好。

他拔了吹风机电源，起身，在她额上落下个极浅和温柔的吻，一只手压在她腰侧。

那位置上有个疤痕。是他从前留下的。

费奥多尔：晚安。

是句很好听的俄语。又或许只是因为他声音好听。

莉莉娅…你睡床上。

莉莉娅抱着被子缩在沙发上，把自己窝成一个小团子，埋头。

费奥多尔察觉到她眼里的无措，笑了笑，顺手帮她关上灯。

再难哄的小猫，也总有一天会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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