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促膝夜谈（1）

煤油灯的燃料是有限的，所以小七一般是能省则省，确定懒羊羊已经苏醒并用过饭菜后，她即刻将灯芯掐灭。

唯一一束光亮散去，房间又暗了下来。

懒羊羊凭着刚才的印象一点点挪到小七身边，同她一起抱膝而坐。

房间里的血腥味散了又来，浓厚的几乎能磨灭人的意志——懒羊羊还是不喜欢这个味道，他也不想试着去接受。

耳畔还有人的打呼声，有窃窃私语声，有压低的呜咽声，有倒吸冷气声……所有的声音混合糅杂在一起，他们两个的举动并不起眼。

但懒羊羊还是将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同友人说悄悄话一般，在这幅场景中透着一股诙谐。

懒羊羊：“小七，谢谢你，你是这里唯一愿意帮助我的人。”

小七还没有回他，所以懒羊羊就顺势将头埋在膝盖上，声音有点闷闷的。

懒羊羊：“我们聊会儿天好吗？我睡不着。”

夜色中小七的轮廓如同蒙上了一层白纱，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可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平平淡淡，泛不起丝毫波澜。

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意外地叫懒羊羊感到心安。

小七：“想聊些什么？”

懒羊羊思考了一会儿，决定还是按照自己的心意来问。

懒羊羊：“你给我讲讲斗兽场吧。”

小七：“……好。”

***

什么是斗兽场呢？

说实话，懒羊羊并不清楚。

在来到这里之前，他所居住的青青草原是一个美丽祥和的地方，大家都可以安居乐业，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

他那时最大的烦恼不过是课文会不会背，懒觉够不够睡，零食够不够吃；他的快乐也很简单，不是和喜羊羊去打篮球，就是和沸羊羊拌上几句嘴，再或者偷偷多吃两口美羊羊做的小点心，然后被暖羊羊笑着教育一顿。

他很幸福，也很满足。

可好像自从那颗白珠出现以后，他离这样的幸福不知不觉间已经很远了。

懒羊羊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那颗白珠缠上美羊羊究竟有什么目的，但此刻混沌的大脑并不能为他提供任何帮助。

所以懒羊羊想到了向知情人士提问的方法。他要先搞清楚这里的背景，然后再徐徐图之。

说不定他幸运值在线不仅唤醒了朋友们的记忆还顺手救出了美羊羊呢？到时候他可就是大功臣啦！

做羊嘛，就要敢于做梦！

***

懒羊羊这番复杂的心理路程小七全然不知。她最多不过有点儿好奇为什么会有人询问斗兽场这个众人皆知的问题，但她不会去深究，谁都有自己鲜为人知的秘密。

小七：“斗兽场是一座专门供贵族和富人享乐的地方。管理员们会为了斗兽表演从各地搜捕奇珍异兽，并熟练掌握如何逗弄激怒巨兽的技巧，以此放大那些衣冠禽兽心底深处的欲望，并从中获取收益。”

小七：“起初斗兽场的规模并不大，也没有丧心病狂到要拿人去搏斗的地步。但是自从……”

小七似乎有点纠结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抬起头谨慎的打量过四周，确定没有人在悄悄关注这里的对话后，不放心地将声音又压低了些许。

懒羊羊只得附耳听去。

小七：“但是自从我们的神明失去了讯息后，一切都乱了套。”

听到这里，懒羊羊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不由得打断了她的讲话。

懒羊羊：“神明？这个地方真的有神的存在？”

懒羊羊不禁想到那个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命的主持，对方当时似乎就提到了什么神女来着。

因为当时太着急，以至于他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连最重要的讯息都给忽略了过去——

那时喜羊羊不仅承认了神女的存在，似乎还因为自己直言神女的名讳而对自己大打出手。

那么他当时提到了谁的名字？

答案呼之欲出。

——是美羊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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