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在白的反复作死下,忍无可忍的查克萨尔终于被气的炸起满身狼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叼住了白的后脖颈子准备一口结果了白以换取清净。
..:佐伊瑟杰夫家的小子,适可而止吧。
就在查克萨尔准备一口咬下去的时候,一道飘渺而冰冷的女声伴着略显粘腻拖沓的脚步声自不远处的迷雾中传来。
白与查克萨尔齐齐地竖起了耳朵欲更好地捕捉迷雾之中传来的细碎声响,连那两双泛着幽光的兽瞳也不约而同地骤缩成了一条细缝。
随着人影的靠近,白和查克萨尔也逐渐看清了来者的容貌。
来人是个看上去约莫二十出头的美艳少妇。
一头繁密如绸缎般泛着光泽的长发略显凌乱地垂于腰际,微微遮着其苍白而精致的面。纤纤的弯月眉下生着双妩媚而威严的凤眼,一对熠熠生辉的赤色瞳仁遮掩在密匝匝如羽扇般的睫毛之下。高挺的鼻梁上挂着已然干涸的血迹。桃粉的薄唇微抿着,嘴角渗出的血水悄无声息地浸着瓣唇,似的原本失血过多略显苍白的唇仿佛沾了上等的口脂,将她那本就失了血色的肤色衬的愈发白皙。雪白的发丝间掺着零碎的碎肉和血浆,淡紫的裙裳上亦是沾染着大片大片的血迹,原本上挑的眼尾此刻也略含倦意地半垂着,无一不无声地诉说着其此刻精力的透支。
查克萨尔·佐伊瑟杰夫呦?这不是血族的弗里安大帝么?
在看清来者是谁后,原本衔着白脖颈的查克萨尔将白从嘴里“呸”的一下吐了出来,随即掐了个诀变回了人型,双手抱胸地站在白的身后。
小白狐:叽!
因着查克萨尔变回人形白突然间被松开了脖子,毫无防备地她直接从离地近两米的地方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因为替查克萨尔疗伤导致灵力虚脱妖力削弱的白被摔的差点当场去世。
当然,查克萨尔变回人形之后也没忘了趁乱暗中踩刚刚摔在他脚边爬都爬不起来的白一脚。
小白狐:叽!!!
白被踩的惨叫一声,查克萨尔一脸晦气地揉了揉耳朵装作无事发生,看表情不用翻译也知道白骂的有多脏。
查克萨尔·佐伊瑟杰夫怎么?你那一抹残识还没有消散啊?
年轻的狼人少年眯了眯那对绿油油的狼瞳,扫帚大的狼尾不耐烦地左右挥甩,满脸都写着“真是扫兴,这么多年了她怎么还没死透了”。
查克萨尔·佐伊瑟杰夫嘶,这气味闻起来也不像是残魄身上那种飘摇欲熄的味道啊?
查克萨尔抽了抽鼻子,发现弗里安的魂魄虽然不如往昔般无形中散着那股强而有力的威压,却也不是其他残魄身上那种摇摇欲坠如夜里不止何时就会熄灭的油灯那般油尽灯枯的气息,深感不解的他一脸疑惑地开口问道:
查克萨尔·佐伊瑟杰夫难道是我家那败家姐姐给你用了凝魄珠?
查克萨尔挑了挑眉,有些不可置信又意料之中地问出了声。
他的怀疑不是没有理由的。
距离弗里安身死早以过去了数千年之久,在弗里安和银渚决裂的那一战时弗里安强行凭借一己之力催动究极系列的魔阵早就受了重伤,后来强撑着剖出腹中的双生子后更是直接陷入了沉睡。
再往后终战时弗里安的身体被莫西塔操控着接连发动禁忌术法让本就损了根本的身体愈发孱弱,临死前又为争夺身体的掌控权强行剥离莫西塔的魂魄弄得神魂俱伤险些魂飞魄散。
就算弗里安曾经强的可怕,经过了分魂碎尸肉身消弭的她此刻不是彻彻底底的灰飞烟灭都算是极好的了,根本不可能如此完整地站在他们眼前。
更不要说打得赢本就是【恶意】的莫西塔。
想来,唯一的可能,就是他那身为狼人族女皇却天天只知道胳膊肘往外拐的同胞姐姐英格拉姆·佐伊瑟杰夫把狼人一族的至宝凝魄珠给弗里安用了。
一想到自己那明明战力强悍却一心向着血族丝毫不顾两族世仇吃里扒外恨不得直接变成吸血鬼的好姐姐,查克萨尔也是无语的要死。
但是在姐姐跟前他也只敢阴阳怪气几句,旁的再多的是不敢了。
毕竟打又打不过,自己那姐姐才是天生的战士,冷血又凶悍,搞不好惹急了真的被杀就不好玩了。
弗里安·莫兰蒂:猜得倒是八九不离十,不愧你姐姐放心把狼人一族交到你手里。
弗里安礼貌性地笑了笑,那张色逾春花、皎胜夏月的美人面上骤然绽出的笑使得原本瞧着很是虚弱的她仿佛突然恢复了以往的姝丽,恍惚间,眼前弗里安那张艳若芙蕖的笑颜与记忆中那个艳绝三界的女帝相重合,查克萨尔竟有些分不清现实了。
查克萨尔·佐伊瑟杰夫(或许,再过不久,就会是她重返人间之时了?)
查克萨尔如是想着,定定地望着面前弗里安出神。
弗里安·莫兰蒂:不过我的魂体碎裂的太过严重,除了凝魄珠,还需得日日守在无虚渊中吸纳回忆之经中的往生之力。
弗里安看着眼前有些愣神的查克萨尔,约莫是猜到了他的想法,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随即继续复述着事实。
查克萨尔·佐伊瑟杰夫啊啊,只是被困在无虚渊而已的话也算不得什么吧?
回过神来的查克萨尔神色自若地接过弗里安的话,不以为然道。
查克萨尔·佐伊瑟杰夫你当年亲手剖开自己肚子生生把双生子剜出来的时候不比现在要更受折磨?
清癯的狼人少年恶劣地乜斜起他那墨绿而幽深的眼睛,花瓣般鲜妍的唇轻抿着,嘴角挂着讥讽的笑意。
双生子的死一直是弗里安扎在心底无法拔除的刺,毕竟深爱了百年的男人亲手将专克邪物的神剑捅进自己的肚子里害死了自己的孩子,怎么看都不是能让人笑得出来的。
当年弗里安亲手剖开自己的肚子破腹取婴一度震惊了整个魔界,坊间传闻闹得沸沸扬扬的,各种说法层出不穷,不过作为和银渚弗里安存在于同一时期的狼人王子又有亲姐呆在事故女主角身边的他深知这不过是弗里安不得已而为之。
当然了,为了向这位恶心的吸血鬼表示自己的心意,勉为其难地装一下不知道也不是不可以。
想到这里,查克萨尔愈发笑得得意了起来,他弯着好看的眉眼,漂亮的狼瞳深处满是浓的化不开的怨毒。
弗里安·莫兰蒂:被你姐姐和洛佩兹亲王用凝魄珠强行将碎裂的魂魄一点点拼起来可不是件有趣的事。
弗里安的声音里透着倦怠,苍白的皮肤之下是一条条不断翻涌似乎随时都要撑破肌理将她撕成碎片的黑色细线,看上去就给人一种不详的征兆。
查克萨尔·佐伊瑟杰夫嘶,这倒也是——
查克萨尔话音未落,倏然,弗里安猛地挥出了右手,一道磅礴而凌厉的妖气瞬息之间拔地而起,将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查克萨尔围了起来。
乳白色的妖气凝结成的墙体缓缓流动着,依稀可以看见墙内的查克萨尔被死死地定在了原地,半点都不得动弹。
弗里安使出的是青丘狐妖的妖术扭曲幻筑,被此术锁定的人身处的空间会被妖力扭曲包围,被带入与自己原本所处不同的纬度,无法听见周围的声音也无法看见周遭外物变化,身处其他纬度的人在结界中会被使用者的妖力锁死束缚,无法动弹也无法使出术法脱困。
扭曲幻筑的威力和使用者的妖力强弱直接挂钩,妖力强大者可以自如地操纵自身妖气凝实变形,被裹挟其中的人就好像被装进了大型的绞肉机,只有变成一摊肉糜的份。
弗里安·莫兰蒂:那银渚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若是不想步我的后尘,便离他远些。
弗里安暂时没有杀了查克萨尔的打算,眼瞧着查克萨尔被锁住无法感知外物,她收起了原本面上挂着的皮笑肉不笑,面色凝重地对白开了口。
弗里安·莫兰蒂:小东西,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我是谁吗。
弗里安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像是历尽千帆后的沧桑,又像是长者传授后辈经验时的语重心长,带着飘渺不可捉摸的宿命感,仿佛已然对命运低了头,却又于其中夹杂着一丝不甘。
弗里安·莫兰蒂:我就是你,千年前的你。
弗里安的脚下拖曳着三条淡淡的虚影,一条垂着九条蓬松的狐尾,收着六只羽翅的虚影稳稳地随着弗里安的动作而变化,另一条毫无特点的影子仿若定住了般毫无变动,只是虚无地飘着,一动也不动。
白试着感应了一下苏小音和白璟姒的存在,却发现原本与两者之间的牵绊戛然而止。
她无法感受到两人的存在。
分魄与分魄之间那稀疏却牢固的心理羁绊断了。
白白璟姒和苏小音——
被苏小音残余妖气浸透的白重新化出了人形,有些迟疑地盯着弗里安身后多出的两条的影子,犹豫再三还是嗫嚅地开了口,却被弗里安打断了即将说出口来的话:
弗里安·莫兰蒂:莫西塔那家伙我会处理好的,你不必为白璟姒和苏小音的死难过。
弗里安的话印证了白的猜想。
白璟姒和苏小音真的死了。
白……
白一下愣在了原地,不知接下来该做何举动。
弗里安·莫兰蒂:在现实中她们没有身体的掌控权,早就可以算作死了,在封印中的这些年她们天天相互厮杀,我早就习惯了。
弗里安·莫兰蒂:她们的死亡算不上真正的死亡,只是记忆和魂力一并回到我身上而已。
弗里安·莫兰蒂:只要我不消化她们,她们就像是寄居在我的魂海中一样,照样还能隔空掐起来。
弗里安扯动唇角绽出一个略显无力的笑,好似在安抚着愣愣的白,然后指了指自己那被裙角半遮掩于脚踝处的两道纹身。
一道是桃粉妖昳的芍药,一道是滑腻缠绕的灵蛇。
这两道纹身白都曾在她们身上见过。
芍药原本盛开在白璟姒的肩头,而灵蛇则缠绕于苏小音的腰椎。
弗里安·莫兰蒂:你可以这么理解,她们两个回到我身上的时候我的皮上会出现相应的诅咒符文。
弗里安·莫兰蒂:如果我割掉那些印着符文的皮肤吞下去,她们就会和我真真正正地融为一体,再次成为我的一部分。
弗里安·莫兰蒂:这个封印就像养蛊场一样,分魄间的相互厮杀,是为了让新的蛊王诞生。
所谓的转世,不过就是身死时魂魄虚弱,在进入新的肉体后携着前世记忆的部分被天道分离封闭,剩下的空白部分自然而然成为新的分魄掌控肉体。
要想恢复到原本神魂未被削弱分裂时的力量,就需得吞噬那些被劈裂分开的魂魄碎片,也就是那些分魄。
就像是所谓的养蛊一样。
谁的魂力最强,谁就能够抢来身体的掌控权。
当然了,新蛊王产生的前提是她不插手。
弗里安·莫兰蒂:只有蛊王才有身体的掌控权。
弗里安垂眸,淡淡地抛下了最后的结论。
白那……为什么我可以操控这具身体呢……?
白满腹疑虑地看着眼前哪怕神魂不全却依旧强的可怖的弗里安,实在是忍不住问出口为何自己会有身体的操控权。
她就算再反应迟钝,也不可能毫无自知之明到觉得自己能够强过眼前一道妖气就能将压着她打的查克萨尔禁锢的动弹不得甚至随时都可能拧断他脖子的弗里安。
弗里安·莫兰蒂:傻孩子,因为我不想再活过来了啊。
弗里安的语气中满是无奈,如果不是当下魔界式微被神界巧立名目按着残杀,她根本不会接受英格拉姆和奥柯萨用凝魄珠修复她的神魂。
她身为女皇,生来肩上便扛着责任。
护佑族人是她的分内之事,即便她无心权利和战斗,不愿再去开疆拓土攻占异域,但也仅仅是不再对外扩张罢了,若要叫原本的劲敌蹬鼻子上脸压着打,那也是绝无可能的。
弗里安·莫兰蒂:我活的太久太久了……久到我如今都记不清楚我究竟多少岁了。
她是天生的魔种,不老不死,不生不灭。
春秋轮回于她眼中也不过是白驹过隙。
弗里安·莫兰蒂:我从帝女成为女帝时不过百岁。
她拥有着不朽的生命,与天地同寿。
幼年登基,却仍能大杀四方。
弗里安·莫兰蒂:平叛军,征冥界,我的名头响彻三界。
与生俱来的杀戮能力和完美混合的血统相结合造就了她无懈可击的躯体。
弗里安·莫兰蒂:至高的权利、数不尽的财富、横扫三界的实力、不老的身躯与艳绝三界的容颜,我都有了。
她生于吸血鬼王族,是拥有绝对权利身居高位的魔界女皇,是即便生于英雄辈出的远古时代也依旧战力超群登峰造极的弗里安大帝,更是风华绝代同神界的神君公主战斗天使加百璃并驾齐驱的三界第一美人。
弗里安·莫兰蒂:可是最后我还是落得个那般窝囊的下场。
被心爱的人一剑捅穿了自己的肚子,害的自己的儿子胎死腹中,女儿降生后她重伤沉睡,可仅剩的女儿也因为银渚大婚被满心嫉妒的伶樱一箭穿心,新诞生的副人格白璟姒无法接受痛失爱女的打击耗干净了全部妖力来保全女儿,在妖力枯竭后被与她一体双生的【恶意】莫西塔夺走身体,一切的一切,无一不让人绝望。
顶着白懵懂的目光,弗里安伸手轻轻摸了摸白的头,眼底皆是疲倦而淡泊的温柔。
弗里安·莫兰蒂:保持现在这纯良的性子就很好。
白的不谙世事与纯良,是在弗里安·奇亚德罗·斯图亚特·朱·莫兰蒂身上绝不得见的。
毕竟这是她从未有过的东西,渴求而不得,现如今瞧着自己的转世单纯如斯,约莫在某种不知名的程度上也算作了奇怪的补偿,叫她那颗早已破碎如死灰般的心得了半点微末的慰藉。
弗里安·莫兰蒂:我的魂体现在还太脆弱,没法陪你了。
白您好像伤的很重……
白您……您还好吗?
白紧张地攥着衣角,小小的手上青筋暴起,足矣见得她用了多大的力。
她不敢去拉弗里安的衣袖,但又害怕的不行,从弗里安身上,她嗅到了很混浊的气息。
那是很浓郁的死气和妖气相混杂的结果,还有一股冰冷而粘腻的鬼气交杂其中,其余再多的她嗅不出来了,至少三股以上的气息相互纠缠而冲突,不断地在弗里安的体内奔腾冲撞着,看着弗里安身上仍在变化着的由气运凝结而出的黑线,白的声音带着掩盖不住的惊恐,俨然是已经快哭出来了。
弗里安·莫兰蒂:我没事的,等我回去消化了莫西塔就好了。
弗里安的身体已经开始逐渐变得透明,一束不知名的白色光线便丝丝缕缕如附骨之疽一样紧密地缠绕上了她的四肢,随即以极快的速度向上延伸着,只是片刻的功夫,弗里安就被其吞下了大半的身子。
弗里安·莫兰蒂:记住我的话,离银渚远些便好。
眼瞧着快要被传送回凝魄珠的所在之地,弗里安也顾不得白是否能听得明白自己的话了,她只得抓紧时间,留下最重要的一句话。
不要接触银渚。
在魂契的作用下她一定会见到银渚的转世的,转世续缘,这是避不开的宿命。
但她可以选择从源头上掐断白对银渚转世的好奇,只要没有接触,他们之间就不会产生新的纠缠,只要再等等,等到她的魂魄被凝魄珠修复完好之后就可以离开赤鎏簪了。
这方天地不会允许传说级的人物现世改变世界发展的轨迹,必会迎来雷劫诛杀。但只要她神魂复苏,本就是不死之身的她根本不惧下界区区雷劫,只要经过了雷劫的洗礼,她就算是摆脱了此方天地的桎梏,得到了天道的认同成功复活。
得了诛妖神雷的洗髓淬骨,她转世的肉身就会褪去细枝末节的肉体凡胎再次成为真真正正的弗里安大帝。
待到道体复苏历劫成功,届时她再靠着阴阳玉节打开世界之门就能够回到那个孕育了她的上古世界了。
随着话音落下,弗里安最后暴露在外的脸庞也被那不知名的光线吞噬,在被完全裹住的一瞬间,她化为一阵流光,消失在了原地。
白可是,可是银渚是谁啊姐姐!!
查克萨尔·佐伊瑟杰夫:……
只听见了弗里安最后一句话的查克萨尔看着欲哭无泪的白不禁嘴角抽了抽,然后一脸嘲讽地歪嘴一笑。
查克萨尔·佐伊瑟杰夫:呵,笑死。
是的,我们的亲亲狼人小王子本身可以选择在心里默默的骂,但是由于白的作死行为,他选择了骂出声。
查克萨尔·佐伊瑟杰夫:不愧是转世和原身的关系,投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胎了,还是一样的蠢。
题外话:
墨姬:p了五个小时,手快废了。。
墨姬:浅看一下吧,浅浅微笑但笑意不达眼底的弗里安女士。
墨姬:
墨姬:注意,上一张为符合弗里安大战莫西塔两败俱伤的倦怠气息特意调的很没精神,如果要展示她的美貌的话请看这张。
墨姬:本章揭露弗里安女士那长的见鬼的全名:弗里安·奇亚德罗·斯图亚特·朱·莫兰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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