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是一场劫难,我们在独善其身中,舍弃了自我,并无人幸免。”
——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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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美好的阳光仿佛还落在人身上,一闭眼就能感受到阳光的芳香。但似乎只是一个转眼,盛夏就消失了。当人们回神的时候,却只抓住了夏天的一个尾巴。
随着一场又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夏天开始正式向那些舍不得它的人告别。它走的决绝,连头也不回,只是将所有的一切都丢给身后即将到来的秋天。
外面的乌云又开始聚集,使得本身便要落山的太阳早已被遮挡的黯淡无光。气压低沉,空气中弥漫的水汽告诉人们:要下雨了。
格瑞:要下雨了
格瑞:下完这场雨就要入秋了吧?
格瑞:秋啊……
格瑞收回自己看向窗外的目光,加快速度收拾自己的东西,他要尽量快些回去。
快些回去照顾他那精神不太稳定的发小。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尽管格瑞比一般孩子要独立成熟一些,也一时接受不了。
秋和金去外面游玩,却遇上了海难。金被救援队救了回来,秋则下落不明。
因为秋和金一直以来都是两个人相依为命,没有父母,最终,医院的人只能找和他们关系最亲近的人来接金。
于是格瑞和丹尼尔就去医院了。
当格瑞站在金的病床前,看着眼前那个坐在病床上头上包裹着一圈又一圈绷带的少年的时候,他的心里忍不住的酸涩。
金早已没有了他所熟悉的笑容,双目无神的他一直都在叫喊着姐姐。当金看到他的时候,抓着他的手不停的和他说一些语无伦次的话,说他姐姐被抓走了,他要去救她,说着就要拔下针头下地。
当然被医护人员阻止了,但是他也表现出了强烈的暴力倾向,最终是护士用镇静剂,让他安静了下来。
然后他又变回了那副呆呆木木的样子,坐在床上,一个人小声的自言自语的,不停的嘟囔着姐姐。
后来格瑞把金带了回去,照顾金已经小半年了,但金一直没有好转。医院针对他的情况给金开了很多的药,并叮嘱格瑞一定要让金按时吃药,还要让他过来看心理医生,他的情况非常不好。
但金一直坚持说自己没有病,不肯配合治疗,不肯去看心理医生,不肯吃药。
格瑞一直都知道金是一个很固执的人,脾气非常倔。
他认定的事情很少有改变的,几乎可以说是没有。
但金的病症确实是越来越严重,他的暴力倾向,被害妄想,以及幻觉幻听和臆想,这段时间频繁不断,不停发作。不仅折磨金,也折磨着照顾金的他。
最严重的一次是三天前,金陷入了妄想里,整个人都在崩溃发抖,他手上拿着刚刚摔碎了的杯子的碎片,握的太使劲,锋利的边缘割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流了一片。格瑞想过去安抚他,但被陷入幻觉中的金攻击了,划破了他的手掌。
他的鲜血使得金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随后留下的就是无休止的懊悔和恐慌。
他到现在还记得金当时那个已经几乎绝望的要哭了的眼神——在发现自己发狂伤害了他后。
手上的疤早已结痂,心上的疤不知何时痊愈。
他拿好他的书包,急匆匆的准备出门。
匆匆走到校门口,又看了一眼天气,乌沉沉的天空好像都能滴下水来,空气中水汽含量好像已经快要超标了。
格瑞:马上就要下雨了,没带雨伞。
格瑞:得快点回去了
格瑞:不知道金那边怎么样?
想着格瑞就匆匆的往回走,脚步一刻也不停。
而被他念叨的主角,现在正站在自家房子的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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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仍然记得那个四月,春天的风吹来了一切希望的气息,就在这暖融融的时光里,他失去了他的所有。
他或多或少都明白一些,自己现在是不正常的,自己一直在给格瑞添麻烦,但他无法控制自己不会暴躁,不会伤人。
就像他没法控制自己每晚的梦境。
铺天盖地的黑色海水,雾蒙蒙的黑色天空,空中不停落下的紫色闪电,还有那背景音乐的哭泣与咒骂声。
然后他就会被水鬼拽下,拽到深海里,在险些溺亡的时候,又会到达高山之上,然后看到无数的妖魔鬼怪,他们疯着,他们嘻笑着,他们尖叫着,他们冲向了他。
然后他跑,从山顶一跃而下,再次落回大海里,海水进入了他的鼻咽喉,他在溺亡,他在窒息……
然后他就会从梦中清醒,惊动身边照顾着他的格瑞。
他总是会听到那些奇怪的声音,那些尖叫声,咒骂声,笑声;他总是会看到奇奇怪怪的东西,那些镜子里的红色鬼脸,吊着的女人,充满残肢的房间,还有无法形容的长相奇异可怖的生物。
然后他会拿身边的东西攻击他们,而他们不存在的,所以攻击不到他们,还总是弄伤自己。即使后来别人怎么跟他说这些都是不存在的,他也还是一遍一遍的去攻击,去受伤。他的固执让格瑞误以为他有自残倾向,于是更加关注他。
幻觉无时无刻不再折磨着他。
有水鬼从底下抓住他的脚,拽着他沉入了海底,溺亡的窒息感非常不好,但最终还是被门外格瑞的敲门声所唤醒了过来。他只是在洗澡。
他也觉得这样活的很累,他也尝试过想要一了百了。
他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想起他的姐姐,想起秋那张面孔,想到他零散记忆中关于秋的最后一个画面,被无数的黑水所围绕吞噬,那双手将他推出了黑水,自己却完全沉没。想到她的最后一句话:“金,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坚强活下去啊!”
于是一日又一日的折磨自己。
但紧绷的线总会断,不堪重负的压力总会使支撑的柱子所坍塌。在他看到自己伤害了格瑞后,那流出的鲜血终究是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觉得他在溺水……
他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将遗书写好放在屋内。
他慢慢走到了阳台上,打算从这里跳下结束自己短暂的一生。
金啊,要下雨了……
金不知道格瑞带没带伞
金他不会被雨浇吧?
金站在阳台上,看向雾蒙蒙的天空。
他不喜欢这种天气,这总会让他想起那些不好的回忆,他又想起了他的姐姐,想起了他姐姐最后声嘶力竭的呐喊,他又犹豫了。
金我……我真的要撑不下去了……
金姐姐,我到底应该怎么做呢……
他觉得他在窒息……
金迷茫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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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瑞刚刚到单元楼下,就看见了站在阳台上的金,他的那个架式一看就是要跳楼。
格瑞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他用的生平最快的速度跑上楼,在地毯下找出金家的钥匙,却因为手抖好几次都插不进去钥匙孔。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他走到阳台边,努力装作和平常一般无二的语气。
格瑞:金,快要下雨了,风大,别呆在阳台上了,会感冒的。
格瑞一边说着,一边往金那边小心的移动。
金很沉默,他没有说话,外面的风也确实很大,格瑞站在了阳台上。
金格瑞,风好大呀……
格瑞:是冷了吗?既然风大,就快进屋吧!
金摇头,站在风口处,望向天边。
金风真的很大,大到它把我的人生吹得七零八散,再也拼凑不好了。
格瑞:金!你……
金我撑不下去了,我也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了,我……
格瑞:我没有嫌你麻烦!
金没说完的话被他一句打断。
格瑞:为什么不想努力活着?你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时光,你好不容易从那场灾难中活下来,为什么不去珍惜?
金可我撑不住了啊……
格瑞:你想想秋姐,她一定不希望看见你这个样子,你不应该辜负她的期望,应该好好下去啊!
说着格瑞又悄悄的往金那边移了几步,两人的距离在拉近。
金你不是我,你又怎么能明白我现在到底遭受着什么样的折磨!
金突然就情绪激动了起来。
金我每天幻视幻听,一睁眼一闭眼都是那些糟糕的情景,那些可怖的怪物,噩梦扰到我无法入眠,阳光刺的我无法睁眼,这些你能明白吗?!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吗!!
雷声炸响,闪电天空,在金的背后绽开。
金的帽子早已经被风吹的不知去向,金发的少年面对着他的发小站着,金发被风吹的凌乱,闪电在他的背后划过,撕裂天空,映照着他那张疯狂而又绝望的脸。他声嘶力竭的控诉,但比起控诉,却更像是囚徒困境之中困兽希望得救所发出的哀鸣。
金所有人都在说我妄想,都在说着姐姐已经死了,但我不相信,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们凭什么空口白牙就判定了我姐姐的死刑!!
金而你!你又凭什么管我!!我的人生与你有什么关系!停下你的脚步,别再往前,别再靠近我了!!
格瑞:凭什么?就凭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就有资格管你!!
格瑞大喊出这句话。
金被这一句话咂的愣在了原地,格瑞趁机直接上前抱住金将其强硬的拖回屋里。
外面开始下雨,这场雨非常大。
室内,两个人跌坐在地板上,谁也没有先说话。
最终是抽泣声打破了平静。金在哭,原本只是几滴眼泪,但逐渐越来越多,直到泪流满面,他不停的用手去擦,却也只是徒劳。
格瑞叹了一声,抱住了金。
金把脸埋在格瑞的肩膀上,双手死死的抱着他,身体不停的颤抖。
金格瑞……你说……姐姐还有可能回来吗?
格瑞:不知道
格瑞:但死亡绝对不是最好选择,逃避绝对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活着或许还有机会去找到她。
格瑞:无论她是生是死……
金找到她啊……
金我明白了,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姐姐,并把她带回这里,让她落叶归根!
金格瑞,你是不是也会离开我……
金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格瑞:会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格瑞:我们可是要做一辈子最好的朋友啊。
金嗯
格瑞:金,明天去看心理医生好吗?
金听到这个请求,又把格瑞抱得更紧了,他沉默了很长时间,久到格瑞以为金都不会回答了的时候,他才吐出了一个单字。
金……好
外面狂风呼啸,大雨滂沱。但在这未开灯的黑暗小屋内,相拥的两人早已经迎来了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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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PS:我觉得我还是写不出来,我想表达的东西呢,写了两天,感觉还是不太好。
词不达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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