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外,雨淅淅沥沥下着。唐晓翼坐在客栈靠窗的位置,侧颜依着窗子听雨,眼眸微微低垂,显得有些疲惫。面前是小二端来的一壶清茶还在冒着热气。茶水显青绿色,倒映出那唐晓翼不染前尘的容颜。
听雨书,望旧路。窗子外,一把青色油纸伞被随意地摆放在台阶上,任由从屋檐上落下来的雨水侵蚀。唐晓翼寻着油纸伞的方向,望着自己来时的路。他将双手放在唇前,微微叹了口气。再偏执感性的人,唇齿也是软的,对于分别,他想他还说不出那样的话。
自己患这个病很久了,起初反应不大,后期发病时完全没法像个正常人一样行动。他有些傲气,并不愿意接受他人过多的帮助,对于未来,原先做好的打算恶化的病情下化为泡影,他几乎看不到一点希望。
想活着,很想很想。可世界本就污浊,罪与爱同歌,离别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他所做的就是需要被大家忘记,这样双方都会好受些。但对于自己的突然不告而别,唐晓翼能想象出墨多多他们会怎样寻找自己。
虽然有留字条,但不知道墨多多那个白痴能不能看见……唐晓翼突然觉得自己这种行为过于幼稚了。离开后能去哪呢,他不清楚,可能会一直走下去,也可能会回到古董店里待着吧。风过窗梢,惊动了茶水泛起的涟漪,唐晓翼望着茶中的自己。“回去吧。”脑中只有这一句话。
恍惚间,唐晓翼突然想到了羽之,眼前模糊出现故人的面庞。可惜唐晓翼太早地遇见他们,现在他,说到死,想到他们。说到爱,还是想到他们,与死亡比邻而居者……比起生与死的问题,或许现在一朵花的微笑更能渗入唐晓翼的心中。
“回去吧。”脑海中再次响起轻语,唐晓翼双手捂住了脸,深叹了一口气。风停了,茶凉了,所有的都钉格在夕阳,然后陪着黄昏一点一点老去。唐晓翼起身,走到屋外拾起那把油纸伞,望着来时旧路,一寸土,一念木,想了想有一天这些风景将会穿透他,唐晓翼不禁嘲讽般地笑了笑,举起伞朝雨里走去。
……
墨多多有些着急,他手中攥着唐晓翼留下的纸条,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春祺夏安,秋绥冬禧,辞去,勿念。”他四下找不见唐晓翼,且并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说明原由就突然离去。
屋外微雨燕双飞,旧羽总弥新。迷蒙之间,墨多多跑出屋子,踩在泥坑中以至于不小心滑倒,身上沾满污泥。“笨蛋,见不到我你连走路都不会了吗?”唐晓翼的声音突然传来,墨多多抬头,发现唐晓翼正撑着伞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你干嘛去了?留着张纸条也不说明意思……叫人担心死了。”墨多多吐槽道,唐晓翼顺手将他拉起来,而后就自顾自撑着伞朝前走,墨多多赶忙追上去,就听唐晓翼回答道:“取药去了,不知要花多久,怕你找不着我留张字条而已。”
“药呢?”
“喏。”唐晓翼走在前面,一只手撑伞,一只手取出一小包用荷叶包起来的物品随意晃了晃,墨多多见此便也趁机躲进他的伞下。“别凑那么近,你身上全是泥。”唐晓翼蹙眉。“回去就洗澡嘛。”墨多多笑着。
至于那个小荷包呢,是唐晓翼回去时路过一片藕池,看见将要枯死的荷叶,便从水中取出来做的小挂件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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