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水清漓。
距离仙境大战的过去已有万年之久,这万年里,事情我记得不太清楚了,只记得我身为灵犀阁阁主一直在维持着别的维度和我们维度之间的秩序与发展,不断穿越去修理漏洞。
我好像忘记了谁,至于谁,我不太清楚了,左右是哪个不太重要的人。
我只记得,她是白玫瑰。
这样模糊的记忆我已经习惯了,似乎从几千年前开始,我的记忆就经常开始错乱,渐渐忘了很多人。而我的性格也不知道因为谁改变,逐渐不再平淡如水,反而挺开朗。
我的生活似乎也只有修复维度,日日夜夜,没完没了,我做的事情永远都是同一件,枯燥,乏味,就像是陷入了一个精神内耗的死轮回。
在前一个月,我接到了修复第二十四个维度的任务,我穿越进了维度,成了一名妖。
岁礼?
我朝右侧目,瞥见这位新同桌在课本的扉页上慢慢写下这三个字,写完轻轻吹了吹,再阖页。她有一双红色的眸子,侧颜很是白净,眼睫像一汪泉,鼻尖偏左一些的位置有一颗很小的黑痣,唇瓣粉润,看起来文静得很。头发刚刚及肩,耳边碎发拢在耳廓后,小巧的耳垂上却有一个朴实无华的黑色耳钉。
“你叫岁礼?”我随口一问。
她一点不惊讶我会问,平淡地转过半张脸,波澜不惊地点了下头:“嗯。”
就在此时,顶灯的光有一瞬打在了她的耳钉上,射出了很强的光,有些晃眼。
我好像一瞬间被闪电劈中,不能动弹,耳朵却敏感地轻微耸动。可能因为她的声音实在太清亮又冷淡了,很难形容那种感觉,仿佛是低了几个八度的三角铁音色。而她的正脸,端正的同时却因眼尾微微上扬且泛红而有些欲,气质和音色有些碰撞,揉在她身上倒竟是契合的。
岁礼好像一块剔透的冰,被春天捧在手心,慢慢漾成水。正如同千年前的我。
原以为她会回问我的名字,结果她没有再开口的意思,我出乎意料地很想和她说话,所以我道,“我叫水清漓。”
她搭在桌面的手忽然支起了腮,左眉一挑,似乎兴致盎然,却没了更多后续的表情,可言语又是夸赞:“挺好听的。”
……
这就是我第一次见到岁礼的那天,在高一刚开学的那个早晨,她实在太难让我忘记。
虽说狼狗本身记性就不错……啊,忘了说,无论从妖的物种意义还是性格来说,我都是货真价实的小狼狗。
很多人不信世上真的有妖,是因为妖通常不喜欢招惹人类。我嘛,恰恰相反,觉得人类的生活很有意思,所以化作高中生潜伏其中。
比如说人类有许多奇奇怪怪的理论,这点就很有趣。他们以七天为一个轮回,称作星期。而对于我们妖来说,共有九个轮回,每个轮回是指一次死生。
很多妖都小心翼翼地遵守两条底线:不伤害人类和不与人类相爱,是因为违反的后果是没有剩下的轮回。我没有活很久的欲望,当然,闲的没事我是不会伤害人类的。
在我不清楚的某个瞬间,我好像已经爱上岁礼了。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想要遵循规则的本性,在我意识到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了漫长的试图放弃。
思绪慢慢收回,我的眼神也从失焦重新定在面前的“江市一中高二第二学期数学期末试卷”上,看着答题卡上东一块西一块的空白,我叹了口气。
没有困难的题目,只有勇敢的狗狗。我突然想到这张表情包,鉴于本人是真的狗,这一番奇妙的联想之后,在心里已是笑的四仰八叉了,面上却很平静,甚至有被数学折磨的痛苦之色。
大概没有哪条狼狗能学会这玩意吧,我哀怨。
草草看了几遍题干,我发誓我真的毫无思路,于是随手写了几个公式敷衍几天后的批卷老师,然后放下笔,朝着离我很远的右前方,看向正好在同一个考场的岁礼。
她好像还在奋笔疾书,右肩偶尔一耸一耸,在空中乱窜的笔帽暗示握笔的人思路有多明确,写得有多快。
我有被狠狠打击到。
意外地,正是在她捋头发露出耳垂的那一刻,我才看清她没有戴耳钉。
隐藏番外。是伤疤一的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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