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南山上有个山寨,寨子里的少寨主身高八尺为人豪迈,一双铁拳不知惩治了多少恶人。
书生本意是去进京赶考,谁曾想因为天黑迷了路,竟然只身闯入了山寨里,还被看门的山匪当做野狼,一箭射倒在地。
一阵昏迷之后睁开眼眸,映入眼帘的却是一间上好的厢房,而守在床边四仰八叉睡着的是一个穿着虎皮衣的少年。
少年睁开眼眸,眼角的睡意还没有散去。
少年开口,声音明朗悦耳:可算是醒来了,要是死在我这山寨,外界可怎么说我的寨子。
书生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少寨主,他不像外界所说一般长相凶横刁蛮,反而剑眉星目英气十足,那黑漆漆的眸子好像带着淡淡的光。
书生说,多谢少寨主救命之恩。
少寨主挑了下眉头,将一旁的药汤递到书生手中,随后道:不谢,等你好生养好身子再下山去,省的别人说我们山寨的闲话。
书生犹豫片刻,但是推脱之词都被少寨主笑言着拒绝了,没有办法,也只好答应在此修养身子,待利索些再下山赶考。
虽然书生不善言辞,但是少寨主却是个爱谈天说地的人,平日在寨子中因为身份难免旁人都怕他惧他,如今找到书生这么个爱倾听的人,自然是话语不停。
少寨主说,他这辈子最佩服的就是读书人。
书生低垂着眼眸慢慢包扎着他因为前些日子劫富而在拳头上留下的伤口,缓缓张口言,我这辈子最佩服的倒是你这种为了别人不要命的性子。
烛光下,少寨主看着书生,竟然一时有些出神。
这山寨平日都是些粗莽的汉子,像是书生这般秀气的公子倒是难得一见,自然是引得很多人的注意,每日书生在房内看书习字都难免会有几个人探过头来看几眼。
而少寨主平日不怎么待在山寨,唯有傍晚才会带着些打来的金银财宝回来,每到这时书生才会打开房门,笑着看着提着酒壶向房内走来的少寨主。
少寨主是个喜酒之人,更是欣赏书生能够作诗作画的本领,所以傍晚提着酒壶来这聊上几句也成了常态。
少寨主问过,你真的很想考取功名吗?
书生说,赵恒曾曰书中自有黄金屋。
少寨主却言,若是我给你一座黄金屋,你能留下来给我做压寨夫人吗?
书生的笔停了下来,蹙起眉头道,我是男儿身。
少寨主难得一副认真的样子:谁规定了压寨夫人就一定要是女子?
可是这话却没有接到书生的答复,少寨主看着沉默不语的他,嘴角扬起一丝苦笑,慢慢放开了书生的手,转身看着窗外的月色不再言语。
那晚,书生言:我明日要去赶考了,我们恐怕要……就此别过。
少寨主推开房门留下一句:若你敢明日离开,我就敢随便拉一位女子做我此生的压寨夫人,你将世俗之言看在眼里,我不会。
那夜黑的格外骇人,星点点颗颗点缀着天空,而书生却在天还未亮之时就背着竹简从小道奔去了京城,只在房内留了张字条:庄子曾曰,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可是在走出寨门的时候,不知为何,书生脑海当中一直回荡着少寨主那句话。
娶妻,这不应当是人之常情吗?可为何自己的心却总是隐隐作痛,脑海中映出的那些少寨主的笑容,又算是什么。
在即将跨入城门的那一瞬间,书生还是犹豫了,一旁香飘飘的糕点味飘散过来,他心中却没有了往日所背的诗书。
书生记得少寨主说过:我这辈子最爱吃的就是甜食,可是要是能让你待在我身边,我甘心这辈子都不碰糕点。
踏出去的步子还是停顿了下来,书生转身走入了那糕点铺,出来时手中握着的是他最爱吃的山楂糕,而看着热闹非凡的京城,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
入朝为官本或许会让他享受荣华富贵,但是一旦踏入官场也意味着永远回不去那个有他的山寨。
拎着山楂糕回到山寨之时,书生却看到了被红喜字所覆盖的山寨。
果然,还是来晚了一步吗?他向来都是个敢作敢当的人。
少寨主一身红衣慢慢向着书生走来,缓缓开口:来收拾东西的吗?
书生赌气点头,转身钻入自己的房内,可是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是啊,是自己把他推开的不是吗?他娶了该娶的人,自己也不该再纠缠下去。
只是身后突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随后书生感到身后被温热所覆盖,少寨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那呼吸打在耳垂上:“你还真信了啊?我怎么可能娶别的女人。”
少寨主搂紧了些书生,嘴角勾起笑容。
今日早晨他跟着书生出了山寨想要看他最后一眼,可是在书生踏入糕点铺的那一瞬间他就明白了,快马加鞭回到了山寨,将早就准备好的两套新郎服拿了出来。
这红衣就是为他备的,无论他什么时候回来,他都会在这等着他。
书生眼眸湿润着,刚才的那种心痛让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心。
“山楂糕给你。”书生声音很小。
“等会吃,山楂糕……没有你可口。”少寨主低垂眼眸含住书生的耳垂。
书生唇角勾起:“你知道吗?庄子曾曰……”
“我不知道。”少寨主还在为清晨那张字条而生气,一只手不安分地撩开书生的衣角,“你知道公曾曰过洞房花烛不能耽误吗?”
“哪个公……”
“你相公。”少寨主勾起嘴角,解开书生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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