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雾的窗户死咬着窗框,封闭的教室像一个蒸炉。暖气从墙上的空调吹落暗红色的瓷砖地,又成烟雾蓬散,逸进多层衣服的不同缝隙,带着不同的荷尔蒙混成一股子闷热。
高孟伸手推开窗户露一条隙,冷气哧溜贴着他的后脖颈往内跑。高孟侧着身子,为苏籽挡着风,他嫌闷,她嫌冷。
何拓乘着中午过半班主任在办公室睡觉,溜到苏籽那和苏籽换了座位。苏籽正好想找时间把高孟昨天写的题给他讲讲。
高三班里有情况的可不止一两对,明着暗着,三四拨都各有心思。大家都当看个热闹,毕竟九成只是胡闹。
高孟侧着头,靠在桌上贴着右手,大眼珠子轱辘转。苏籽的背挺的很直,单薄的像桌上立着的书,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他的笔靠在中指指甲盖末处,离得笔尖五厘米,写出来的字像她并着的腿般含着,一笔一划都写着秀气。
冬天总归都要胖一点,苏籽夏天还清晰的下颌线变得模糊,脸颊的肉也多,显的眼睛笑起来更眯。不过苏籽讲题的时候几乎不笑。大多时候高孟抬头望她,她都在不同的同学面前,旁边,跟他们讨论题目。
侧着脸,微抬下巴。开始一定要用她向来的说话方式——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声调平稳语气轻缓。苏籽的声音带着女孩的清脆又有自己的特色——毫无变化的感情。
去年诗朗诵十个选手独她一个像是人工播报。
苏籽将原题认认真真的读给高孟,又划出问题和关键点。高孟偏过头看画出来的错误,直接磕在桌上。高孟顶着一头短寸,苏籽往下看觉得像是一颗黑猕猴桃,再往下瞧,半月形的眼皮直往下掉。
苏籽拿着笔拨起高孟的左眼皮,狠狠地往眉尾一敲。高孟连忙挪回头,接着躺着摇头,不知不知都母鸡啊。
“NaSCN的电子式不同于一般的。”
巴拉巴拉巴拉
“求的是总化学反应所需反应热,两个反应分别是吸热和放热。”
巴拉巴拉巴拉
高孟的世界里化学自有一套语言,他特别给他取名叫魔仙堡乡村方言。每个字都听的懂合起来就是魔法,苏籽巴拉巴拉变,魔仙堡就多了一头高孟野猪。
苏籽耐心的压着高孟自己演算确保每空都是对的,高孟在化学上就得一点一点逼着学,否则两点喂的饭,两点零一就能全吐出来,也算是天赋异禀。
高孟咔咔一阵,题目就改完了。立马抓着试卷塞进书架里,在那一堆的各种试卷里,他保证高考之前绝对翻不出。
“快睡觉吧”
苏籽合上笔记本,将桌上自己带来的草稿纸周正叠好。但高孟这时又不困了,打着两只灯泡眼直勾勾盯着苏籽。苏籽骨子里的紧张透着皮渐渐地泛出粉。苏籽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资料汇总集册夹在两人中间。
没有面对面的相处反而更加舒适,苏籽也躺在桌上,侧脸向着高孟,跳动声像是童年里见过的老式摆钟。
高孟维持原来的姿势,忽的笑起来。他对着蓝白色的封面学苏籽的讲话方式和语气。
“什么时候才能结合成共价键?”
男孩子的声音很低也很轻,像是教室里的冷意,贴着心冷一下后又是铺天盖地的暖。
“夏天”
夏天最热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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