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仔味的小企鹅26

一个废旧的工厂内，一个男人被绑在椅子上，低着头，眼睛似睁非睁，嘴角轻轻一勾，奄奄一息好像在嘲笑着什么。

在那个男人的面前有一个血肉模糊的女人，狼狈的趴在地上，光又打不进来，只有二楼有风。白花花的虫子蠕动着，却又远离，她死相惨烈，倒在血泊之中纹丝不动。

“安琳……”

数不清何九华叫了几遍，四周安静的只能听到呼吸声，安琳的血飞溅在他脸上，有一滴顺着额头滑落，眼皮微微一抬，血滴子竟掉到何九华的唇瓣上。

他有些恍惚，头有些沉。

“不睡……华妞儿不能睡…他要等琳爷，和琳爷一起睡的…”何九华自顾自的嘟囔，活像一位因酷邢而死的战士，他嘴唇干到发裂，一张苍白的脸无力的垂下。

头顶有一块空缺，正好可以看见蓝天。突然房顶的瓦片被人扔下来几块，险些砸到何九华。

“哥……我来救你了！”弟弟从那块儿空缺一跃而下，确认安全后割开绳子扶起何九华，可他太虚弱了，弟弟索性拦腰抱起他。正要走，何九华推搡对方的手：“嫂子…你嫂子躺在那里，一起走…”沙哑的嗓子险些失声。

顺着何九华的视线一看，弟弟认出来是安琳。他强迫自己稳定心智：“琳爷……她怎么了？”弟弟低头看眼何九华将他放下，从腰中掏出一块面包：“哥你坚持会儿，我给池老师打电话。”

何九华听后点点头，抓起那块面包紧紧攥在手里。

“什么！！！！你在哪！我去找你！！！！”电话那头传来池凌吼叫的声音，锅碗瓢盆噼里啪啦乱响，没一会儿电话就挂了。

这里太阴暗了，弟弟打算抱何九华去楼上晒晒太阳，“哥？你醒醒”弟弟晃了晃何九华，他没睡，只是盯着安琳失了神。手里的面包攥小许多也不肯吃掉，这让弟弟很担心。

何九华的眼神里没有怨恨，只有满满的爱意，他正等着安琳醒过来与她分享面包。弟弟瞧见何九华笑了，有点渗人。

他开口：“琳爷？快过来啊…”

风铃突然叮咚叮咚的响，他听后放下笑容抱起何九华就往二楼冲，带着沙土的风吹进来迷了弟弟的眼。何九华天真的问他为什么要跑，弟弟皱着眉看了他许久，心疼的说不出话。

天台的风时而轻柔时而迅猛，弟弟搬了凳子紧紧抱着何九华，楼下传来120的声音。池凌凄厉的哭声弥漫整栋工厂，何九华挣扎着想下楼，但看弟弟的神情似乎并不愿意。

他示意何九华不要说话，不一会儿，殷秦乐的声音出现：“何九华也被120带走了？”殷秦乐把玩着安琳的耳机，不紧不慢的走到门口，管家给她搬了把椅子，殷秦乐看着愈来愈远的救护车笑了笑，悠闲的下达命令：

“给我炸了”

管家微微朝前一鞠躬，“是”

楼上两人听的清清楚楚，弟弟捂着何九华的嘴又蒙上他的眼睛，可怜的何九华只剩听觉。他隐约听见，火海中那群惨叫的人类。

何九华暗暗的叹口气，补充完能量好歹能说话了。

“他们算是因我而死的吗？”何九华呆滞的望着前方烈火燃烧，弟弟犹豫下，给出一个浪漫的解释“或许，她俩也曾在吞噬生命的熊熊烈火蔓延全身时相互拥吻”

“生日快乐，哥。”说完弟弟微笑着顺他的后背。

何九华别过头，视线无处安放：“所以…我的生日便是她们的忌日对吗”

弟弟看见何九华在暗暗咬牙，这确实是个残酷的事实，他站在那里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无能为力，不知道明天和死亡谁会来临。

他抿抿嘴唇，视线又回到烈火中：“琳爷说…我不能上传媒了，因为那张精神病诊单。”

何九华在发抖，呼吸很不稳定——他害怕了。于是何九华仰起头看天，强装着镇定，

“说真的，我斗不过殷秦乐”

他一撇头用求助的眼神看弟弟，虽然没点破，但弟弟知道他什么意思。何九华上前抱抱弟弟，随后放弃似的轻轻推开，还一脸无所谓：“快走吧小孩儿，认识我的都死啦……你还小，我…”

“我就比你小一岁”弟弟认真的说。

救护车烧的连灰都不剩，风一吹，又带走好多。

“我走了你干什么？这么矮的天台你可摔不死，四周又没有钝器你割腕自杀？何九华，你还有我呢！”

“那你来杀了我呗，昂？”何九华一脸挑衅，像一个叛逆期的孩子，以他现在的精神状况弄根儿面条都能上吊自杀。所以弟弟告诉自己一定要看住何九华，他拉起何九华的手贴在自己耳朵上“哥，我带你走，带你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何九华的地方，你重新开始，好不好？”弟弟看着何九华的眼睛，迫切的希望他能同意。

但何九华摇摇头，“抱歉我耐心有限，你快走吧我不想害你”他回到了那把椅子。

气氛陷入尴尬，何九华坐在那发呆，似乎在想安琳。同时恨自己活下来，还要那么多白衣天使替自己去死；他毕业了，大学没考上，他没有地方去。或许他可以和安琳一起打工过小日子，好一点他可以住池凌家，最好是住那个有父亲的家。

“诶，你知道吗，”何九华唤着弟弟的名字，“你记不记得有一段日子我怎么打殷秦乐她都不还手？我还以为他真怕我呢，呵，天真的何九华以为自己站起来了…到了学校他才明白一个道理……”

“………唯有捧杀最为致命。”何九华轻描淡写说出这些，而后管弟弟要了支烟，“她早知道我会经历什么，先把我捧起来，让好事都找上门；再把我重重摔下，她们的死就是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知道谁当初跟我说殷秦乐是秋后的蚂蚱活不了几天了，我还挺开心，以为要熬出头了……现在才知道，我！才是那只蚂蚱。。”

何九华重重吸了口烟，“布这么大的局，花费这么多时间我何九华不死可真是……大逆不道啊，哈…哈哈…哈…”

何九华轻蔑的笑着，到后来越笑越大声，直到笑的咳嗽起来才停下。

弟弟的表告诉他已经中午了，自己饥肠辘辘而何九华却还跟座雕像似的，不知不觉抽了弟弟三盒烟，眼睛抽的泪汪汪还不停下。

弟弟心中急的团团转，突然来的电话打破这里的寂静。

“喂姐？”

弟弟静下心听一会儿，随后脸色大变，惊恐的看向何九华。

作者：ylove

配乐：囍（唢呐新娘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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