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广恒形同兄弟,是在上小学时认识的。他们家的条件比我们家不知好了多少倍,他家只有他一个独子,我们家兄弟姐妹加起来有五个。但他从不嫌我家贫,相反,每次去他们家我才能感受那种被关注被重视的温情。我们家人员太多,父母只顾着生计忙碌,每日回家早已累得只想睡觉,有时我们几个吵闹一点,就被大人借机出出气。有时真搞不懂,为什么要生那么多的孩子。
有一次,因和大人回了句嘴,我父亲就要找根棍子打我,幸亏我机灵,趁他找'凶器’时溜了出来。无家可归的我只好住在广恒家中。
那时我才知道,他的父母其实是很传统的人,有时表现出来的固执是八头牛也拉不回的。好在广恒为人乖顺,从不会与他们顶嘴--即使有时他们的言行是错误的。我有时不明白,问他为何明知父母是错的也不指出来,你猜他怎么说的,“父母再不是那也是大人,若是你回嘴指出他的不是,他会觉得脸面挂不住的,到时家中的和气就会被打破。何况,他们干了一天的活的确也挺累的,偶尔不顺心发发脾气那也是人之常情的事,哪家的父母不是这样的。”其实他说的也没错,那时候的大人们一直忙于生计,尤其是孩子多的家庭。想想我是应该多一点理解,少一点埋怨的。后来我回家跟爸爸道了歉,从此与家人的关系也渐渐好起来了。
稍大一点,我们俩一起上了同一所高中,广恒的成绩一向比我好,顺其自然的考上了理想中的大学。我没考上,高中毕业后就直接就业了。但我们的友谊没有因此而中断,每次他回家总会来看我,他会把他在校的一些的趣事告诉我,因此我也是最早知道他谈恋爱的事。
他喜欢的女孩子是在酒巴驻唱的歌手,他是因为周末去酒巴打工而认识她的。
有点象电视剧情,那天他和往常一样去酒巴当侍应,当把酒送到指定的桌子时,看到几个流里流气的家伙非要拉着一女孩大喝三杯。他认识那女孩,是酒巴里的歌手,长相很干净,甚至带有男人才有的那种帅气。因为在酒巴唱歌,所以穿着很入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总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样,极少与人交往,每次都是匆匆来又匆匆的走了。
女孩极不情愿的喝了三大杯,但那些人还是不肯放过她,本来嘛,无赖的话是不能信以为真的。她实在忍无可忍了,把第四杯酒泼在了那个硬要她喝酒的男子脸上,气氛变得很紧张。广恒说当时他也不知是怎样想的,因为平时的他有点胆小怕事,一惯主张事不关己,少惹为妙。当时他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冲上前去把那女孩拉到了身后,生怕她受到伤害,好象她是他的什么样人似的。幸好酒巴负责人及时赶到,否则那男子举起的铁拳肯定会砸到他的脸上。
以后事情就这样顺其自然的发展了下去,他们成了恋人关系。相互允诺此身只爱彼此,永不分离。女孩是这个城市另一所高校的学生,主修好象是美术方面的课程,唱歌只不过是她的爱好之一。她的家境好象不是很好,来自偏远的山区,姊妹也比较多。她的上学费用基本上都是自己假期挣来的,否则以她家的条件根本是不可能送她到这样的大城市学习的。越是对她了解的多,广恒就越疼惜她,爱她。
他们的恋情一直没有对大人说。他们是想等大学毕业后,各自都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到时候在两边老人那里也好说话一点。
大学毕业后,他们就在外租了房子,工作还没着落,小孩倒怀上了。其实在乡下以他们那个年龄成家也不足为奇的,好象我们家浩儿就是那年出生的。当时他回家说起此事时,我们还互相调侃若是生了女儿我们俩家要成为儿女亲家。
广恒的父母终于还是知道了那女孩子的存在,但他们并不接受她。不知从那儿听来,他们竟然知道她曾在酒巴上过班,穿着也很露,乡下人对这种地方是很敏感的。虽然广恒一直跟他们说只是在那里唱歌而已,但他们觉得那是儿子被那个女子迷惑才这么说的。
广恒曾带那女孩子回过一次家,当时虽然已经怀上孩子了,但是才两三个月,身子还没起什么变化。本来是等父母答应才准备告诉他们的,可是当时二老对那女孩一直很排斥,过了一晚后他们便又回去了。
我曾到他们住的地方去过一次,那时他们已注册结婚,除了生活有点拮据以个,其实很幸福。广恒兼了两份工作,虽说累点,但一想到即将出生的小孩,内心别提有多兴奋。当时我的事业已经起步,经济上也已宽裕,给他们留了点钱--说是给孩子的,他们也不好拒绝。
当我再次见到那女孩时,是广恒出事以后。
那天刚好是他们的女儿满月,明天他会带着他心爱的妻子和女儿回家,他相信他的父母看到他那可爱的女儿一定会接受她们的。他刚刚在商店给女儿买了个金挂件,在乡下每个孩子满月时都会有至亲的人送一两件那样的物品。
可能工作太累了,广恒在过马路时没看清绿灯已转换成了红灯,被一辆急驶而过的汽车撞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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