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梼在云平去世的当天就接到了医院的消息,并且购买了当天最早的航班去了川市。
不出由梼所料,她在医院的天台找到了都兰和暮阑珊,暮阑珊的身旁是一堆空啤酒瓶子,都兰靠在墙上,手里也有一瓶喝了一半的啤酒,正冷静的看着暮阑珊一瓶又一瓶的灌。
暮阑珊又扣开一瓶啤酒,端在嘴边没有喝,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
“你们都知道,你们谁都不告诉我。”暮阑珊突然把啤酒砸在地上,脆弱的啤酒经不住摔,瞬间四分五裂。
由梼也和都兰一样冷静的看着发疯的暮阑珊,眼里不知道是什么,用力捏了捏手里的手机,没出声。
暮阑珊抬起头,用猩红的双眼看由梼,由梼浑身一颤,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暮阑珊,却觉得她和她无比相似。
“我不知道。”由梼心虚的开口。
暮阑珊又开了一瓶酒,咕咚咕咚灌下去半瓶,然后擦了擦嘴,嘲讽的看着由梼。
“呵。”
暮阑珊两口喝完啤酒,拿起旁边的塑料袋,把空啤酒罐装进去,然后看也不看由梼,拽着都兰就走。
由梼没有去追,站在原地看着暮阑珊越走越远,始终没开口说对不起。
暮阑珊没有在等由梼追上来,拽着都兰直接下了电梯。都兰手里仍然端着没喝完的啤酒,似笑非笑的看着暮阑珊。
暮阑珊一把夺下啤酒,全倒进了电梯的盆栽里,然后把罐子往塑料袋里一塞,抬头瞪都兰。
“喝喝喝!就知道喝!”暮阑珊沉着嗓子喊。
“酒不是你买的吗?”都兰嘲讽她。
暮阑珊瞪了都兰一眼,没说话。
电梯下行到一楼,门打开,暮阑珊又准备继续扯着都兰走,手刚碰到都兰的手腕,就被对方甩开。
“你想去哪里?妈刚死你想去哪里?”都兰冷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暮阑珊蒙的一征,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通红的眼睛又继续盯着都兰,惹的她心里一阵不舒服。
“妈?她从来就不是我妈。”暮阑珊苦笑两声。
这回答正中都兰下怀,她极快的回答,没给暮阑珊留思考的时间。
“那你颓废给谁看,你喝这么多酒给谁看?”都兰声音突然变低“还是说,你在做给我看?”
暮阑珊微泯了下唇,把脸上的隐忍收了回去。
“我做给你看?我凭什么做给你看?”袋子掉在地上,发出声音,不过谁也没去看。“你以为你是谁?都兰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会做这一切,隐忍到现在只是为我爸赎罪!我不欠你们任何人的,但是你们所有人都欠我的。”暮阑珊说到这,声音突然变大“听到没有?你们所有人都欠我的!凭什么我从出生就是一个错误?凭什么我都这样了你们所有人还要踩上一脚?”暮阑珊狠狠的踹了一下袋子,仿佛里面装的是都兰。然后转身离开医院。
都兰愣愣的站在那里,伸手拿起袋子,再站起来时,由梼刚从电梯里走出来,一眼就看见了一脸颓废的都兰。
都兰也看见了由梼,然后苦笑了一下。
是什么样的苦笑呢?由梼说不出来,那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情绪,有难过,有悲伤,有嘲讽,也有自卑。
由梼忽视了都兰,转身去办理手续。
明明是人来人往的大厅,都兰却觉得空无一人。
林望年也是在天台找到的都兰,都兰没有像暮阑珊那样猛喝酒,但是却爬上天台吹风。
林望年没有打扰都兰,轻手轻脚的坐到她旁边。都兰看天,林望年看她。
“我妹妹生气了。”都兰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跟他说。“我该怎么办?”林望年感觉有什么轻轻碰到了他,低头往下看,看到了一张纸,是都兰递过来的。
林望年没有接,他知道上面是什么。
“等到阑珊毕业了,我想去看看大海。”都兰的声音特别轻,像薄纸一样轻。
林望年的嘴唇翁动了一下。
“好,我陪你去。”
太阳很大,世界很小。
由梼坐在另一家咖啡厅里,看着对面的由羡。
“你知道我回来不是因为他。”由梼低头喝了一小口咖啡,眼睛被蒸汽熏的通红。
“爸他,其实也挺想你的。”由生训练由羡掌管由家大大小小事情许多年,连几百万的合同由羡都杀伐果断,却在自己这位妹妹面前畏手畏脚。
由梼也察觉出来了,眼睛微微眯了眯。
“你在怕我?”
说完由梼就轻哼了一声,她自己都不相信。
但是没想到由羡点了点头。
由梼愣了,然后听见由羡委屈的声音。
“你从小戾气就大,五岁时掐死了一只狗。我在旁边都看呆了。上次看见你以为你好了,但是……”由羡没再往下说,由梼却明明白白。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她突然就变得烦躁了,什么都不想管。
“我这样都是谁逼得你不知道吗?”由梼向后靠去。翘了个二郎腿,戾气明显小了一点。
由羡没再说话,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由梼烦躁的抓了抓头,连再见也没说就起身离开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由羡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你跟她说了吗?”电话那头传来老者的语气,沉闷而令人胆寒。
“没,还早,我怕她受不了。”由羡的语气冰冷冷的。
老者叹了口气“不急,不急,这都是报应。这都是报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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