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白炽灯很亮,为我驱散每一个角落里蛰伏在黑暗之中的危险,打开电视机后电视里面的欢声笑语更如一剂安眠药,让心彻底平稳下来。
小作在我脚边围绕,温顺地蹭着我湿哒哒的裤脚,向我表明它的依赖。手边的袋子碰了它一下,它不明所以抬头,看见那一袋的稿纸,眼睛颤了一下。
惊诧之余我隐隐感觉有些不大对劲,却不知道有什么不对劲,洗完澡换完衣服之后,我从那湿漉漉的袋子里拿出干净的手稿来,窝在沙发里面伴着电视机的声音默声看了起来。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我对他并不是什么一见钟情,更不是什么见色起义。在我忘记什么的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他了,而他,也深深地爱着我,亘古不变。”
……
这个笔迹……这个文风,不像是初次接触小说的我写的。即使我现在已经很久没有动笔写字,但我也分得出我那不同时期的字迹。纸上的字迹很飘,看上去十分潦草,但我依然可以看出那是我现在的字迹。
接着看下去,模糊褪色的铅字让我只能依稀看见一小段。
“……命中早已经注定,只是我一次又一次看不清而已。在笔下,有更深的羁绊在我和他之间诞生,那并不是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亲情,而是爱……”
“……远道而来的宇宙人先生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被爱判处了无期徒刑,而我笔下绵延出来的世界,是囚禁我与他的监狱……”
一字一句含着写者的隐晦情绪,丝丝缕缕合为一股压在心头让我喘不过起来。
……
我深吸口气,心没由来酸得很,一下又一下似乎要让我在这莫大的悲伤之中死去。除此之外,或许是因为淋了雨有些感冒的缘故,我还感觉有点困乏,鼻子也有点塞。我艰难改变舒适的坐姿,起身到药柜前找出所剩不多的感冒药冲剂,接了开水兑开慢慢喝着,喝下药之后,那悲伤心情也不复存在。
现在也没有心情去看那手稿了,我懒懒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节目,一边喝药。电视节目的欢乐效果让我暂时忘却了今天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感冒药的安眠成分让我昏昏欲睡。
电视机里的声音逐渐变得缥缈空灵,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恍惚之中,依稀有人靠近,含着说不清道不明香气的温度落下,像是怕惊醒我一样,小心翼翼。
背后多了点不属于我的温热,我明显感觉到自己正在被慢慢抱起来,耳边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的心跳声越来越明显。混沌的大脑闪过了被我牢牢锁住的大门,那似乎就是潜意识给我开的镇静药,让我一下子没了紧张害怕的心情。只静静待在梦中,抬手勾住他的脖子,稳住自己的身体。
梦中的人隐隐约约看见了脸,很好看,这让我心安了不少。或许是药效未退,又或者我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此刻我满脑子里都是曾经被我记住或者没记住的旖旎的梦。过往梦里的花前月下让正身处在这个梦中的我恶向胆边生,在他轻轻把我放在床上并小声嘟哝“果然生病了”的时候,勾住了他的脖子,本落在耳畔的平稳温热气息一乱,有挣扎意味。
恍惚之中我又站在了下着鹅毛飞雪的夜晚之中,路灯陪伴着我等待远去的人。抬头看,本该轻巧落地的雪花柳絮此刻却在悠悠往上飘着,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我却觉得只是常态。
肩上一重背后一暖,熟悉的温度瞬间熨帖上来,将冰天雪地的寒气阻隔开来。垂眸看,积雪画布上是两道被路灯晕开拉长的靠在一起的影子,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他们之间还要亲密了。
“……特利迦,你回来了。”
我只看着眼前由上而去的飞雪,迷糊的意识不断空白。
眼前的雪夜景崩塌快速替换成了一个模糊的、近在眼前的人影,我只看清了他的眉眼——满是激动还有些畏怯意味。
我似乎又看见了很多东西,脑海里闪过的残句在不断地描述着同样残破的画面,真切至极的情愫让我置身在波涛汹涌的深海里,挣扎不得,甚至都快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象。
似乎过了很久。
我听见了一声极轻的叹息。
那一片熟悉的温热有了撤离意味。那一瞬间我突然生出来很多力气,像是破釜沉舟,像是奋力一搏,我直直伸手环住了他,将他禁锢在窄小的天地,危险的气息蔓延开来。
我已经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了,我只知道我心里藏了一根刺,那根刺圆钝,却在此刻刺得我浑身疼痛,五脏六腑都被无名的钝痛感拉扯,即将失去什么重要东西的心情让我很是焦虑,想方设法要在这个梦境之中留住已经成为常驻嘉宾的人。
雾蒙蒙的世界里柔柔生出了一团光来,将灰色的底图晕染开了春天的颜色,花团锦簇有蝴蝶飞舞。
他的身影,化为了一团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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